蘇柄臨聽罷,呵呵笑了兩聲:“鬼神不可欺,果然如此。不過,老夫如何還聽說,當時事發的時候,那屋子裡除了些小孩子,另還有一人?據聞還是十八子的親戚?”
阿弦跟袁恕己聽了此話,反應各異。
袁恕己看一眼阿弦,笑答道:“哦,那人的確是小弦子的堂叔,一個病人。”
蘇柄臨道:“病人?”
袁恕己道:“是,事發那天他不巧也在,還受了牽連當場暈厥呢,好不容易搶救回來。”
蘇柄臨道:“這人倒也命大的很,不過既然是十八子的堂叔,想必也是個非常之人,得閒倒要一見。”
阿弦的心噗通亂跳,袁恕己道:“不是什麼等閒之人都能見到老將軍的,卻是那朱英俊的造化了。”
蘇柄臨皺眉:“此人喚作朱英俊?”
袁恕己笑道:“不錯,正是人如其名。”
幸而蘇柄臨若有所思,不曾留意阿弦,若認真看她,便會發現她的臉色微紅。
蘇老將軍雖然“好奇”問起,但彷彿“朱英俊”這個名字讓他很是敗興,故而竟不曾窮追不捨地打聽,又略坐片刻,時候不早,便起程回大營。
蘇柄臨離開府衙,沿街往城門而去。
平定了匪亂,又斬了群賊,一路上百姓們歡欣鼓舞,猶如節日。
經過巷口之時,又聽寬巷裡傳來說笑的聲音:“這馬賊總算被剿除了,以後出入滄城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就是說,咱們新刺史果然是個有大能耐的人。”
蘇柄臨打馬仍行,忽又有人道:“老朱頭,你可高興了,十八子這次立了大功,想必刺史大人會有什麼賞賜。”
蒼老低啞的聲音笑道:“說什麼賞賜,那不過是個差使,倘若做得好呢,她才覺著能對得起天地良心,像是這次剿滅馬賊,我還抱怨她東奔西走的受了苦,她倒好,說是若能平定馬賊,讓咱們這地界太平,吃點苦也是值得的,可真是個傻孩子。”
旁人都道:“這是您老的福氣,也是您老會教,十八子才這樣出息!”
不知不覺已經勒住馬韁繩,蘇柄臨凝望著那背對著自己在鍋灶旁忙碌的身影:“那是誰?”
旁邊府衙的人道:“那是十八子的伯伯老朱頭。”
蘇柄臨“哦”了聲,正要打馬離開,忽然嗅到一股異樣香氣,繚繞不退。
且說阿弦陪著袁恕己送出府衙大門,眼見老將軍一行消失街口,才各自鬆了口氣。
兩人聽見對方的嘆氣聲,彼此對視,袁恕己不由笑道:“你之前只顧出哪門子神,我咳嗽了兩聲提醒避開都沒聽見。”
阿弦道:“我正有事要跟大人說。”
袁恕己道:“進去說話。”舉手在她手肘上一拍,轉身入內。
阿弦正要跟著進內,目光一轉,卻發現臺階上竟有一灘新鮮血跡!
阿弦道:“這是什麼?”她記得先前跟袁恕己出來的時候,並不曾見到有什麼血漬,忙定睛細看,血跡星星點點,綿延開去。
阿弦驚得屏住呼吸,抬頭看過去,卻見前方更是一道濃重血痕,猙獰蜿蜒。
血痕止沒之處,是臺階上袁恕己負手回頭:“還愣著幹什麼?”
阿弦看看袁恕己,又看向他的腳下。
滿心的難受之感好似暴漲的河水,逼的她幾乎失聲痛哭。
就在此時,耳畔忽然響起蒲俊的聲音:
“我要做袁大人蘇將軍那樣的人……把將那些無能者踩在腳下……”
“你不是說了嗎,總有一天。”
阿弦抱頭大叫:“殺了他!”
塵埃落定,喧囂散盡。喊出了這一聲後,好似所有的困擾都有了答案。
第64章 是你
袁恕己站在臺階上; 眼睜睜地看著阿弦神色大變; 她盯著他的腳下,就彷彿那邊兒有個無底深淵; 而他會掉下去粉身碎骨。
袁恕己心裡發毛,低頭看了會兒; 臺階乾淨平整,莫說深淵; 連個坑洞都不曾有。
他不敢放鬆,忙又折回來:“怎麼,我身邊兒總不成也有個鬼?”
才說一句,就見阿弦抱著頭大叫:“殺了他!”
袁恕己愣住:“你說什麼?”
阿弦也不回答,一把將他推開,跳上臺階; 狂奔入內。
袁恕己大為意外:“小弦子!”一撩袍擺,也隨著追了過去。
當又看見袁恕己的慘象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