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蓋地壓下,彷彿也將阿弦蒙在無邊黑暗之中,她忙舉手想將被子撩開,正手掌亂揮地掙扎,耳畔有人叫道:“阿弦?”
阿弦聽到呼喚,黑暗退卻,光明覆在,她眼前所見,仍是在歐家院中,歐榮跟曹氏正驚訝地看著她,叫她的正是高建。
阿弦定了定神,發現自己雙手仍奇異的高舉,當即忙放下。
高建遲疑問道:“你……”
阿弦暗中握了握他的腕子,高建會意,便道:“你是不是曬的頭暈?我們去亭子裡坐會兒休息如何?”
歐榮忙道:“是該歇息歇息了。”
曹氏看一眼阿弦,藉故告退。
阿弦凝視她的背影離開,耳畔兀自能聽見她疾言厲色對待那孩子的行徑。
歐榮吩咐丫頭奉茶的當兒,高建低聲問:“你看見什麼了?”
阿弦道:“是曹夫人,她……她在折磨一個孩子。”
高建生生地嚥了口唾沫:“折磨那個小郎?”轉念一想,幸災樂禍道:“若那孩子被他的母親折磨,我卻是絲毫也不同情,那驕橫性子瞧著就可厭。”
不妨吳成在旁聽見:“以那孩子的任性,會任由人折磨自己麼?且方才他看見曹氏雖然有些退意,卻也毫無畏懼之色。”
阿弦擰眉,又想了會兒,皺眉道:“不對,那個孩子不是小郎,那是個……是個女孩兒!”
高建呆住,旋即道:“什麼女孩兒?這歐家裡沒有女孩兒,大公子跟曹夫人現如今也只小郎一個呢。”
不妨歐榮正進亭子,聞言止住腳步:“十八子說的女孩子,是什麼樣兒的?”
阿弦揉了揉眉心,道:“看著不過是四五個月大小,眉心點紅。”
豳州的習俗,新生兒若是女孩子,額頭上就會點個紅點,以做驅邪保平安之用,前七個月都是如此。
歐榮滿面茫然:“我夢裡的那個是個六七歲的女孩子,且我也不記得有這樣小的嬰兒……”
高建好容易得到了線索,忙道:“阿弦,你再想想,還有別的麼?”
阿弦道:“那孩子、她頸間戴著個蓮年有魚的黃金長命鎖,好生耀眼。”說話間,似乎又看見那黃金鎖在面前晃來晃去,令人心慌意亂。
歐榮喃喃道:“連年有餘,黃金長命鎖?黃金……”他忽然一震,叫道:“黃金長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