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夫君?”躺在男人懷中的女子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無比嬌美的容貌,只見她滿臉的擔憂,急聲說道,“莫不是受了風寒?妾身早就說了,夫君重傷未愈,還是到車內歇息,至於趕車之事,交給妾身就好了……”
“胡說八道,哪能叫你趕車?”男人沒好氣地颳了刮女人的鼻樑。
“可是……”女子一臉的擔憂,幽幽說道,“那日夫君滿身鮮血回到家中,險些將妾身嚇死,萬一夫君有何……妾身……妾身……”
“好了,我這不是已經沒事了麼?”
“真的嗎?”女人懷疑地望著自家夫君,幽幽說道,“前日裡,夫君還在睡夢中無辜抱著妾身痛哭,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咳!”男子滿臉尷尬地咳嗽一聲,當即岔開話題說道,“馨兒,你說我們去哪裡呢?”
“唔……”彷彿是被說中了最在意的話題,女人很可愛地想了想,隨即溫柔說道,“夫君去哪,妾身就去哪……”
“那我可就隨便走咯,走到哪算哪……”
“那也無妨,只要夫君在身旁,哪裡都是妾身的家……”
“馨兒……”男人神情地望著懷中的女子。
“夫君……唔,還是白晝哦……”女子嬌羞地不敢抬頭。
“瞎說什麼,我只是叫你到馬車裡去,你看,外面風那麼大……”
“不呢……”眷戀地縮回男子懷中,將頭緊緊提著自家夫君的胸膛,女人的臉上,緩緩浮現出寧靜而安詳的神色,幽幽說道,“妾身膽小,再也不要……再也不要離開夫君……就這樣,抱著夫君……”說著說著,她竟然睡熟了。
“真是的!”溺愛地撥開懷中愛妻額頭的幾縷亂髮,男人逐漸放緩了馬車的速度,最終停在路上,抱著懷中的嬌妻,依著車上的木板仰望著天空。
這時,天空緩緩降下白雪……
那樣的,白潔,白潔地彷彿能夠洗刷人的靈魂……
~…~
第一章 失去名字的人
第一章
失去名字的人
--建安三年,荊州,黃州縣--。
黃州縣,那是荊州內一個很是不起眼的縣城,隸屬於江夏郡治下,由江夏郡郡守黃祖治理,西面臨近三江口,南面與武昌縣隔江相對。
初平年間時,江東霸主孫策曾屢次對江夏用兵,兩軍交戰,使得黃州縣百姓惶恐不安,尤其是當江東攻克武昌之後。
然而這幾年,江面上卻顯得有些風平浪靜,再者,江夏郡郡守黃祖又在三江口設立了一座兵營,以防備江東,這終於使得當地的百姓稍稍放下了懸在心中的巨石。
但是,誰知道這種平靜能夠維持多久呢?
“咔嚓、咔嚓……”
在距離黃州縣城西面二里左右的山林中,有一個男人正揮舞著手中的斧子砍伐林木。
荊州的初春,與北方不同,盛冬的冰雪已開始消融,氣溫亦開始回暖,但是當地的百姓,外出時亦裹著棉衣,畢竟此時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
然而那個正砍伐林木男子,卻將身上的厚棉衣丟在了一旁,僅僅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
望著這個男子身上健壯而又充滿爆發力的強健肌肉,很難想象,他僅僅只是當地的一個山民。
忽然,這位男子停下了手中的砍伐林木的動作,皺眉望了一眼手中的斧子,只見手斧利刃卷口,用這種手斧砍伐林木,也難怪十幾下都砍不倒一棵樹。
“又忘了……”
男人撫摸著手斧的卷口處微微嘆了口氣,抬頭望了一眼天色。
忽然間,他好似下了什麼決心,朝著四周望了幾眼,見四下無人,右手握緊手斧深吸一口氣,隨即眼神微微一凜。
但聽嘶地一聲,他手中的手斧一改方才的刀鈍,竟輕而易舉地將那足足有兩尺粗細的山木一斧砍斷,動作如行雲流水,看不出來有絲毫的吃力。
高達六七丈的山木轟然倒下,只見那男子抬起左手一託,竟穩穩當當地託在手中,隨即輕輕一推,將那棵樹丟在自己跟前。
“轟!”
即便是減緩了不少倒下的力道,但是餘勁依然使得地面為之一震,可想而知,這棵樹木豈止是重達數百斤。
“噠噠噠!”
在略微吐了口氣後,他開始了分割這棵樹的作業。
在這個亂世中,世人失去了許許多多珍貴的東西,有的失去了家中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