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二人聯手亦拿不下一個陳驀?”
當著滿帳的文武,怒髮衝冠的袁紹當即便將手中用來盛酒的玉杯摔得粉碎。
不得不說,袁紹麾下部將的氛圍,比起曹操麾下將領要惡劣地多,以至於,就在袁紹怒氣衝衝質問張頜、高覽二人時,帳內諸將中竟有人在旁冷笑。
“主公明顯,依末將看來,分明是張頜、高覽二人消極倦怠、暗有異心,實是居心叵測!”
張頜聞言皺了皺眉,抬頭望了一眼說話那人,但見此人身高九尺,面板黝黑,長得很是健壯,他認得此人,此人正是袁紹軍中左營軍司馬、兼領中護軍一職的將領辛明,與其身旁一名叫做韓猛的將領一樣,曾經是顏良、文丑二人的忠實部將,後來因為功勞累積而提升為將領,調到袁紹帳下聽用,與張頜、高覽二人素來不和。
“辛明將軍此言實在是有些血口噴人啊!”張頜冷冷回道,“倘若那陳驀當真這麼簡單便能對付的傢伙,何以顏良將軍會被其所斬殺?!”
“你!”辛明聞言大怒,不由踏前一步,怒視張頜。
當即,帳內便有兩位將軍站了出來,手指辛明,沉聲說道,“當著主公的面,辛明將軍意欲如何?”
毋庸置疑,這二位將領便是親張頜、高覽二人的將領,一人叫做韓莒子,一人叫做呂威璜,俱是當初與張頜、高覽同生共死的患難之交。
見自己的部將竟然互相攻伐,袁紹皺了皺眉,心中更是不渝,而這時,忽然帳下謀士逢紀站了出來,拱手說道,“主公明鑑,那陳驀不及弱冠便已揚名天下,必有其獨到之處,依在下看來,此人亦猛虎也,不可小覷……此行張、高兩位將軍之所以失利,依在下看來,多半是敵軍亦有深謀遠慮之事,預先提防,是故使得兩位將軍損兵折將,無功而返。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天下哪有常勝不敗之將?再者,張、高兩位將軍雖此行失利,但也將那陳驀重傷,性命垂危,依在下看來,此事已足以抵消諸事……”
很顯然,逢紀這是投桃報李,以報答前些日子張頜為其開脫一事。
“照你的意思,張頜、高覽,並無過失,反倒有功咯?”袁紹有些不爽地說道。
“呵呵,”逢紀輕笑一聲,拱手正色說道,“陳驀,猛虎也!不過,雖是猛虎,然也不及主公擔負上蒼之志……想主公坐擁四州,揮軍百萬,區區一個陳驀,如何掛齒?”
“那是自然!”袁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逢紀的奉承。
“不過,那陳驀雖不足掛齒,眼下卻是白馬渡口一軍統帥,而張、高兩位將軍雖未曾將其擒殺,但也曾將他重傷,如此一來,白馬曹營必然人心惶惶,倘若主公於此時揮軍強攻,豈有不勝之理?”
“這個……言之有理!”袁紹聽聞恍然大悟。
見此,逢紀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實話,他方才所說的,全部都是一些廢話,但關鍵在於,他說地很是巧妙。
也是,什麼叫做趁陳驀重傷揮軍強攻,白馬曹營勢必人心惶惶?要知道面對著袁紹百萬大軍,即便陳驀完好如初,他麾下的部將依然會感到莫大壓力吧,畢竟他們面對的,那是百萬大軍。
而逢紀之所以一口'斷定'陳驀在重傷之後難有作為,那是他知道此刻的陳驀那是白馬曹軍一軍統帥,身為統帥,在戰場之上豈有身先士卒之理?充其量也不過是排程一下兵馬、關注一下場上的形勢罷了,不得不說,逢紀在作為一名謀士的同時,也是一位相當出色的說客。
正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袁紹是出了名的毫無主見,見逢紀這麼說,他也罷了懲罰高覽、張頜二人的心思,只是在略帶不滿地瞧了一眼二人後,揮揮手沉聲說道,“你二人暫且回列!”
“諾!”張頜、高覽抱拳領命,迴歸站列,期間,張頜感激地望了一眼逢紀,而逢紀則回以微笑。
說實話,逢紀除了為報答張頜前幾日的恩情外,也是為了拉攏他,雖然顏良的死與他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關係,但是有些人卻顯然不會那麼看待,至少與顏良親如兄弟的文丑不會那麼看,是故一來,逢紀便只有投向張頜、高覽那一方,以免日後文丑心懷恨意,暗中謀害他。
因為逢紀的一句話,次日晌午,也就是這十日當中的第三日,袁紹下令強攻白馬,鑑於這兩日叫麾下將士伐木所搭建的浮橋不足以在黃河上全線作戰,他只調集了十萬士卒,並且,有近乎五萬是弓弩手。
很顯然,袁紹是打著一邊強渡黃河,一邊用弓弩手壓制對岸曹兵的如意算盤。
想想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