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等相繼死於呂布手中。
其實這也沒什麼,畢竟沙場廝殺哪有不死人的,但關鍵是,這些位將軍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迫使呂布挪動哪怕一步。
換句話說,呂布不必藉助馬力、甚至不必移動身位便將諸侯那些位將軍盡數斬落馬下,這著實令人費解。
眾所周知,騎兵之所以比步兵強悍,其中有大部分原因應該歸宿於他們胯下的戰馬,對於武將也是如此。
戰場之上,武將分騎將與步將兩種,有些武將騎術相當高超,只要給他一匹戰馬、一把銀槍,即便千軍萬馬也只能任憑他馳騁,但是這類武將一旦失去了戰馬,戰鬥力會變大打折扣,因為他們早已習慣了在戰馬上作戰;反過來說,也有些武將因為體格、或是其他的原因無法騎乘戰馬,常年與麾下士卒憑藉一雙腿浴血奮戰,若是有朝一日這類武將騎馬作戰,他們的實力或許還不如在平地。
就拿陳驀來說,如今的他便無法稱為一名騎將,因為陳驀在平地上所能發揮出的實力,要比他在馬背上強勁地多,但是,出身幷州的呂布顯然是一位騎將。
作為一名騎將,殺敵憑藉的是高超的騎術與精湛的武藝,但是事實上,呂布根本就沒有動用胯下的嘶風赤兔,從始至終都沒有。
當呂布又一次地朝著那各路諸侯的大軍勾動手指時,關東聯軍近十萬兵馬、上百部將已經沒有一個人再敢出陣與呂布單打獨鬥,因為先前的犧牲的讓他們徹底明白,兩者間的武藝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即便逞強出陣,也無非是送死而已。
在眾人矚目之下,呂布獨自一人策馬在陣前,傲視眼前各路諸侯大軍,靜靜感受著偌大戰場的鴉雀無聲,那是何等的威風,別說其他人,就連陳驀也被呂布那股豪情所震懾。
當然了,最令陳驀震驚的,還是呂布那份對於自己的自信。
不,應該是自負!
武藝高低尚在其次,兵刃懸頭猶面不改色,至少陳驀辦不到,畢竟關東諸侯派出的將軍,都是各地的驍勇之將,即便有些武將或許尚未感悟命格之力,但是論起陣前鬥將,就算是陳驀恐怕也難以應付。
而呂布不同,他對自己的武藝相當自負,偌大天下,只有一個人能讓他認真對付,那個人叫董卓!
“關東武夫,不過爾爾!”
這是呂布出陣以來所說的第一句話,語氣中沒有任何的嘲諷、也沒有任何的奚落,平淡地彷彿是在陳述即成的事實,甚至於還稍稍帶著幾分失望。
但是這句話對於關東武人耳中,卻顯得格外刺耳,彷彿是一柄鋒利的鋼刀扎入他們的口中,一個個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什麼,大軍掩殺?
要知道漢朝尊崇儒術,推崇禮法,文人有文人的禮節,武人有武人的規矩,分毫也亂不得。
但凡兩軍交鋒,多半要陣前鬥將,一員猛將單槍匹馬在前,麾下士卒吶喊助威在後,這是一種振奮士氣的手段。
當然了,這只是武人之間慣用的手段,對於儒將、謀士而言可用可不用,畢竟,誰也沒見過兩支軍隊中的謀士提著寶劍拼死搏鬥的。
鬥將之前必須通名,需要報上官職、軍職、姓甚名誰,然後再行開打,雖說看著迂腐,但確實有這麼一個規矩。
即便在廝殺當中也有規矩,但凡舉槍射箭,當要叫號提醒對方,所謂的“敵將看槍”、“賊子看箭”指的便是這個,應著'為人光明磊落'、'明人不做暗事'的規矩,但凡注重武德的武將,沒有一個人會在沒有提醒對方的前提下,對著人家後背放冷箭,哪怕對方是逆臣、亂黨。
這都是規矩。
除此之外,就算在打掃戰場、收割戰果的時候也有規矩,最常見的就是割首級換取軍功,畢竟古時也曾發生過虛報戰功的種種事蹟。
但是要知道,那些被割下的頭顱在上報戰功之後可不是隨處丟了了事,除了罪大惡極之輩外,最後還得讓人縫到那具屍體上,安土下葬,這都是武人所謂的'死者為大'。
但凡鞭撻屍體、戳棺掘屍等事,在世人眼中簡直就是慘無人道,也難怪張素素如此痛恨皇甫嵩,畢竟這位戰果赫赫的老將軍在某些方面確實做地太過了一點。
言規正傳,眼瞅著呂布輕而易舉將己方派出的大將一一斬殺,各路諸侯又氣又怒、心急如焚,近十萬兵馬被呂布區區一人震懾住,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
但是要讓他們仗著己方兵馬遠超對方當即揮軍掩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他們也做不出來,畢竟都是一方刺史、一地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