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震。
或許因為是女人,見不得鮮血,女人花了整整半柱香的時間才將陳驀背後的箭矢一一拔除,而這時,陳驀疼地滿頭冷汗,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以免被宮殿外的禁衛發覺。
陳驀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畢竟他一路逃來時留下了不少血跡,待天色放亮,那些血跡根本無法逃過宮中禁衛的眼睛,只要沿著那條血跡,對方很容易就能找到陳驀。
為此,陳驀迫切需要時間恢復體力。
而至於身上的傷口,陳驀也沒時間細細打理包紮,在女人驚疑莫名的目光中拔出腰間的短劍,在燈臺上將劍身燒地通紅,然後直直朝著傷口處貼去。
“嘶!”
伴隨著幾絲肉香,傷口冒出了一絲青煙,那灼燒皮肉的劇痛,疼地陳驀面色鐵青,咬緊牙關哼哼不已。
而女人則是緊緊捂住了嘴,難以置信地望著陳驀竟然用這種辦法癒合傷口。
在幾次疼地死去活來的劇痛中,陳驀總算是勉強將身上比較嚴重的傷口'打理'了一番,尤其是四肢的傷勢,畢竟待天一亮,他便要再次應付宮中禁衛的糾纏。
而其餘一些小傷他卻是照顧不到了,畢竟此時的他實在是太疲倦了,甚至無法再繼續維持意志,終究,在處理完這些事之後,他昏昏睡了過去,哪裡顧得到眼前的女人是否會去向那些禁衛通風報信。
而與此同時,曹操正率領一些禁衛來到了宮殿之外,或許是看到了發現了宮殿內那幾絲若隱若現的燈火,正要入內搜查,卻被袁紹一把拉住。
“孟德,宮內不比其他地方,萬萬不可胡來,此苑乃東宮,乃是皇室女眷下榻之所,眼前這座,是朝中元老唐濂遺女唐氏寢宮,被何美人看中收在身旁,我等萬萬不可衝撞於她!”
見曹操還是一副疑惑模樣,袁紹望了望左右,壓低聲音說道,“唐氏,便是何美人內定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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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藏匿
唐氏,是朝中老臣唐濂的遺女。
幼年喪母的她在八歲時,因為朝中清流無法坐視宦官干預朝政,聯名上書,遭到以十常侍為首的宦官反擊,遂再次引發'黨錮'事件,父親唐濂以及眾多朝中忠臣被革職查辦,關入天牢。
懷著一顆忠君愛國的赤子之心,沒想到卻鋃鐺入獄,唐濂與眾多被關入天牢的朝臣心中氣怒難平,紛紛在牢中絕食以表心意。
沒想到此舉卻激怒了皇帝劉宏,於是黨錮事件愈演愈烈,最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期間飽受牽連的大小官員竟有數千之多。
此後,大漢朝綱一蹶不振,朝中宦官小人當道,朝廷日漸昏暗**,最終釀成黃巾之禍。
自漢朝立國以來,朝中勢力無外乎清流、宦官、外戚三者,鼎足而立,自何進成為大將軍之後,外戚一黨聲勢最為浩大,宦官次之,可憐那些朝中忠誠之士,懷著一顆忠君愛國的赤子之心,便不被劉宏所信任。
而唐氏的父親,便是一名在黨錮中被害的清流黨人,那時她年僅八歲,何進的妹妹何美人為了拉攏朝中清流一黨,便將她收入宮中,教她琴棋書畫、禮儀學識,以待日後嫁給自己的幼子劉辨。
畢竟,何美人並非名門之後,只是市井屠夫子女,出身貧賤,屢次被朝臣所詬病,為此,她迫切需要為自己的兒子提早鋪路,雖說她的兄長何進是國舅、是大將軍,但是時而傳開的風言風語,卻是屢次讓何美人極其難堪,要知道漢朝本就是注重門第、講究出身的朝代。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僅僅只是一句空話,古人云,'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除非你能效仿漢高祖劉邦白手起家,打下偌大河山,否則,僅僅門第二字,便足以將許多人攔在官門之外。
寒門子弟若要登上朝堂為官,依靠的絕對不是學識,而是機遇與人緣,若是沒有人緣,寒門子弟甚至連為官最基本的【孝廉】都無法順利透過,又談何其他?
或許是因為父母早喪,再者自幼被何美人接入皇宮後,接觸宮內的種種勾心鬥角,耳聞目濡間,她要比同齡的女兒家聰慧地多,懂事得多。
她很清楚,何美人之所以寵愛她,不單單只是她的懂事、她的優秀,還有她父親黨人的威望,說得難聽些,她不過是何美人為了拉攏朝中清流朝臣的工具。
但是就算心中明明白白,她又能怎麼樣呢?
她的命運已經被安排好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按著何美人的吩咐,每日學習琴棋書畫、禮儀學識,待太子劉辨成年,與他完婚,成為東宮太子妃,若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