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招人就要更上心了,得挑本分人。以前只需要過一眼就可以收下的人,他是考較又考較,這不,他現在正在考較一個比王況略大的孩子,從祖宗三代一直盤問到今早起來喝了幾碗粥,把個半大孩子問得是誠惶誠恐:這富來客棧挑的是學徒還是什麼人啊?問得這麼細。
看見王況捧著個布包滿臉興奮的進來,老掌櫃知道指不定又有什麼新東西了,恰好這學徒也問得差不多了,心下也婆為滿意,就對那孩子說:“行了,以後你就留在客棧學徒了,先在堂前跟著學著,做好了再看。”又指著王況對他說,:“這是東家的遠房侄兒王大郎,咱店裡有個規矩,王大郎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明白了?”其實這個學徒還是王況那天去道觀逛的時候;見他昏倒在地,知道又是個和自己一樣遭遇的人,就帶回了客棧的。只是王況自己已經忘了這事。
這孩子有點楞,問了句:“若是這小東家說的和您老說的不同,聽誰的?”把個老掌櫃給噎個夠嗆。
“呃,聽王大郎的。”說完老臉有點紅,這孩子怎麼就這麼的不省事呢,這不給我難堪麼,口中卻是給出了答案。一是王況當面呢,得拉攏拉攏巴結巴結,把這小祖宗伺候好了,客棧的騰達指日可待。二是這些天王況對客棧的擴建也提不少建議,個個都是好的,那眼光沒得說,老掌櫃甚至有點懷疑王況家裡是不是曾經經營著個大客棧。
王況才不管這些,這幾天下來,店裡的人有的已經開始叫王況小東家了,那就是承認了王況的超然地位,也是對王況表現出來的能力的肯定。王況並不在意這些,對他來說,富來客棧畢竟不是自己的,而且也太小,偏安在建安這個遠離大唐中心的一隅,他的目標可是長安,那些歷史風雲人物,他實在是很想見見。
見孫掌櫃收下了這個學徒,王況直接就向老掌櫃要人了:“孫爺爺,正好我需要人幫忙,就讓他先幫我做些事吧。”又問學徒:“你叫什麼名字?”
“小子姓高,家裡都叫我高三。”見小東家問他,這個叫高三的趕快唱了個喏。
高三?那不是家裡還有高一高二?如果下面還有小的,那不是叫高四高五了?這年級可真夠高的,後世的時候,通常都把高考落榜第一年補習的叫高四,第二年補習的叫高五。王況發了下呆。這名叫得夠強悍。
“你要人就叫孫二吧,孫二人機靈,辦事也勤快。”孫掌櫃不知道王況要人做什麼,要是又整出個什麼好東西來,還是讓知根知底的孫二幫忙更放心。而且這孫二還和自己沾親帶故的,讓他跟幫王況做事,也是給自己人機會。
王況聽得讓叫孫二,告別孫掌櫃,又興致沖沖的去找孫二,這下孫掌櫃更是可以確定王況有什麼好東西要鼓搗了:老咯,要是能年輕個十來歲就好了,就能見到富來客棧騰達的那一天。
王況又跑到新闢出的食部,在王況的建議下,客棧如今分為兩部,按王況的說法就叫客部和食部,兩部獨立核算經營,對外還是富來客棧,食部的人都是以前客棧的老人。由於是內部獨立結算,在客人眼裡,富來客棧還富來客棧,除了規模擴了,多了幾道美食外,其他並沒變化。
孫二正忙著招呼新來的客人:“喲,劉秀才來了,快快裡邊請,您還是老位置?好咧,您稍坐,這就給您上酒。米酒半斤,豚耳大腸並一碟,外加鰍子芋泥一碗,這就給您上。”這邊瞟到王況向他走來,就問:“大郎可有什麼吩咐?”
店裡的客人並不多,此時還不是吃飯時間,來的自然就少。王況把孫二叫到一旁:“得空時,幫我搞半簸箕的紅泥和糠來,紅泥要半乾的那種,和糠拌勻了送我院裡就行了,另外找塊舊布,要眼疏的那種,還要一個淺花缽,一起都送我院裡去。對了,缽要正好能盛下那些糠泥,布要比缽大。”
現下建安的氣溫還不夠高,記得後世小時候阿姨家的大表哥在初春天給番薯培芽還要加溫的,大概在三十度左右,有糠和紅泥拌一塊,糠發酵應該能達到溫度要求。跟孫二吩咐完,王況又逛到廚房去看了下,祝四娘子正忙著滷食,王師傅忙著煮泥鰍芋子。看到祝四娘子,王況想了想,跟祝四娘子說到:“嬸嬸,這滷吃食您可以自己試著加減香料來改下味道,比如說桂皮也是可以放些的,前幾日我是因湯里加了桂葉就沒加桂皮,二者雖然同源,但葉和皮的香還是有些區別的。”又轉頭對王師傅說:“這泥鰍芋子也是如此,可以改改味道,適應不同人的口味,比如在裡面加些豆腐煮也是非常好吃的。關鍵是燜鰍子的那一步和最後加桂葉的一步,中間可以根據客人喜好增減食材,只要不相沖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