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過炒的栗子,由於在炒前將殼砸裂,炒制的過程中,栗子ròu的水份便透過裂口蒸發了出來,栗子ròu便縮小了和膜很自然就分離開來,所以吃的人只需要輕輕一剝就可以了。
本來那幾個小食店掌櫃見王況拿出的是錐慄,便不抱多大希望,但是等到王況一炒完,示範著用手輕輕一剝,一顆囫圇的栗子ròu便呈現在他們眼前,他們的眼睛便亮了起來,連忙匆匆告辭去了,都趕著要收些錐慄上來。
錐慄的成熟季節早就過去了,現在山上是不可能再有了,一般人都是去拾撿起一些來放家中以備萬一哪天沒得吃了,也能拿來騙騙小孩子的,至於山上其他的,早就爛得個一乾二淨,哪裡還能剩下?因此上,等到年尾了,那些在外地開小食店的人來了後,大家一起收,那價格不就起來了麼?還是早點多收些,即便是用了兩斤的米麵去換一斤栗子,那也是合算的。如此美味的東西,現在把吃的困難一下解決了,還愁賣不出個好價錢來?
不過他們卻是忘了,他們身在建安,想在糖炒栗子上多賺錢,卻是不大容易,炒栗子的程式並不複雜,一看就會,而且稍微聰明點的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變通的法子,將栗子砸開後先煮熟收水,再炒幹到ròu和膜脫離就可以,這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關鍵就在於讓栗子ròu縮了和膜分離。至於說先煮再炒後味道沒那麼好了,但是總比huā錢去買好多了吧。
因此上,他們要賺也只能賺那些個貪嘴的食客的錢以及外地來的客人的錢,但這有什麼要緊呢,能賺一點也是一點。
王況的最終目的還是想搞栗子的人工種植,山上多是多,但很多都是在深山老林子裡,去拾撿還是有一定危險的,而且,野外長的,終究是沒有人照料,收成是不定的,人工種植則要好了許多。
栗子不同於其他的果子,確切的說,栗子不是果實,而是種子,在栗子外面還有一層的果ròu和果皮,不過這果ròu果皮是沒法食用就是了,果皮外還長滿了尖刺,別說是野獸,即便是人一不小心都要被扎得生疼,所以不用擔心有飛鳥走獸來偷吃,只需要定期的去剷剷草,壓點農家féi,如果沒有什麼病蟲災的話,基本上收穫就能不少。
也不用刻意去引導人們種植,隨著糖炒栗子的流傳,栗子的需求自然就會慢慢增長起來,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想到去種它,這樣也不會因為一下子種植太多而導致果賤傷農的事情出現。
實際上,閩北一帶還有一種和栗子差不多的作物,當地叫做“苦珠”,其長得最大的也不過小指頭那般大小,最小的則和黃豆差不多,形狀和外觀與栗子差不多,但比栗子圓,其味微苦,歷來就沒人種植,也沒多少人吃,不過苦珠還是有一種淡淡的香的,所以一般人家也就偶爾去撿點來吃吃,形成不了市場,王況也就沒做這個打算。
也不知道王況要完婚的訊息是怎麼傳出去的,離年關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就有不少在外地開小食店的建安人回來了,說是一定要趕上小東家的大婚之日,其中一個給王況帶來了他一直忘了的東西,綠豆。
在見到綠豆之前,王況一直以為這又是個外來物種,也沒仔細的去找,等見到了,一問才知道,早在漢時就已經有人種綠豆了,不過種植並不廣,僅是作為一種糧食的補充而已,因為綠豆不易煮爛,費時費材火,這時候的糖又貴,沒加糖的綠豆還不如白米粥好喝,所以也就沒多少人吃,更沒多少人種。
難怪在長安,王況就沒見過綠豆,不過,既然有了綠豆,那就可以壓綠豆芽了,綠豆芽的產量比起黃豆芽來要高得多,一般地說,一斤黃豆可以壓出至少三到四斤豆芽(這裡指的是南方壓出的長了一寸多兩寸的豆芽,不是北方那種只長出一公分的黃豆芽),但一斤綠豆則至少可以壓出六斤來,這還都是沒加任何料的情況下,若是後世那種黑心作坊壓出的加了這個加了那個料的壓法,一斤甚至能壓出十斤來。
綠豆壓出的豆芽沒有豆腥味,許多人不喜歡吃黃豆芽,但基本上不會有人拒絕綠豆芽這個味道。
兩種豆芽王況都愛吃,黃豆芽吃的是個嚼勁,口感充實,而綠豆芽則是取其汁多且脆,兩種豆芽的口感不同。
為什麼生產豆芽是叫壓豆芽,這和其過程有很大的關係,大抵上,人們都是用了個底下開了許多孔(或者說不開孔,而是在做木桶時不做結實來,讓其可以漏水)的木桶,先鋪上一層厚厚的棕樹葉或是粽葉,也有人是鋪稻草的,但鋪稻草壓出的豆芽味道不好,再鋪上泡好的豆子,然後再在上面鋪上厚厚一層新鮮的棕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