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我要回到個溫暖的地方,那就是山南高盧去。所以——”說完,他立即將那呆若木雞的扈從給推開,“就不用再繼續關心我了,待到你向伊利里亞總督彙報好後,我大約已經到了阿里米隆城了,對了在廳堂裡面,還有熱火和飯食,你如果想去避避雨,烤乾衣服填飽肚子的話,我勸說你進去好了,保重。”
電閃雷鳴,大雨如注,庫里奧與隨從揹負著匣子和行李,迅速消失在雨幕裡。。。。。。
而那個呆頭鵝般的扈從,也真的踱入了進去,靠著壁爐烤火,享用起了庫里奧留下的蜂蜜酒和麥餅。大約半個時刻後,庫里奧就與兩名隨從來到了羅馬的凱利烏斯山腳下,“閣下,如果你要返回山南高盧的話,那麼走這條道路明顯是錯誤的。”一名牽著韁繩的隨從大聲提醒到。
“見他的鬼山南高盧去,我可不再去那地方了,也許哪天,不是少凱撒就是馬可把我給出賣了,我已然和李必達烏斯家族為敵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脫身而走,我們往南行!”庫里奧拉著韁繩,接著在聖域犁溝外轉了個身,最後瞥了眼雨中灰色昏暗的城門和亂葬崗,整個羅馬城好像都被雨水和氾濫的梯伯河給吞沒了,街道與其他地方連半個人都沒有,而今也唯有落寞地暗自在心中說一句,“別了,羅馬城,我要去個遠離你的地方。”
不久,藝高膽大的庫里奧居然徑自來到了帕西尼港,這兒是六軍團駐屯的地方,他使用了個假的名字“卡列斯。維比啟那”,原型是王風時代埃特魯尼亞的一名酋長,而羅馬的凱利烏斯山也由他而得名,接著“卡列斯”自稱是名努米底亞和義大利間做穀物生意的騎士,登上了早已聯絡好的運糧船,朝著阿非利加海岸駛去,可謂瞞天過海。
航程是平安的,雨中的羅馬城早已被拋在後面,兩個集市日後庫里奧就靠上了烏提卡城外的海邊,這時候在城外,所有的麥田都已收割完畢,正無邊無垠地橫亙在這片海天之下,在某個隆起的山丘上,龐培的遺孀高乃莉婭手持里拉琴,剛剛祭祀完夫君的墳墓,在那裡豎起了塊石碑,上面鐫刻著:
“一個如此偉大的人,在死後卻擁有如此卑微不足道的碑。”
即便如此,高乃莉婭的氣色依舊不錯,即便她已得知龐培的兩個兒子授首的訊息,“以後格涅烏斯。龐培家族和墓園,就由女人來守護好了。”她耗盡了最後的積蓄,將勞斯與賽克圖斯的屍體給弄來,也一併下葬在烏提卡城西這塊墓園裡,讓父子三人在冥府裡團聚。
“就遂了這可敬女子的心願好了。”這是大祭司在西班牙凱旋歸來後發出的指令,“只要是龐培黨裡能找到屍體的中堅,都送去那裡下葬好了,另外把相應的錢財也撥去,多餘的高乃莉婭可以留著,也可以為這座墓園蓋起一座小神廟,總之都隨她好了。”
故而墓園裡的墳塋數目越來越多,高乃莉婭的祭祀也是十分疲累,當她準備走下山丘的時候,卻發覺一名牽著馬匹的男子,蒙著斗篷站在山腳下,而那個相貌她是熟悉的。
正是這男子,在數年前於戰場上毀容逃生,自己將其收留了下來,那時她丈夫龐培也已命喪米克寧湖,“卡列斯,是你,你從羅馬城回來了?”
“是的,我曾對你說,原本前去羅馬我是要出人頭地的,但去了後才發覺很多事情都變了,所以我決心捨棄那裡的一切,回到阿非利加這兒來。”庫里奧說著,而後看了看四周的耕地與樹叢,“因為這兒總不算得壞。”
第32章南行(下)
“卡列斯,你終於明白了這樣的道理,多麼可貴的生命啊,它只有一次,當我得知外子再也無法從那片荒蕪的戰場上歸來時,我是何種心情;當我目睹德米特留斯如此卑微死在了前來抓捕我的人手中,我是多麼的無助——即便如此,我還是活下來了,只要遠離羅馬城這座被詛咒的地方,任何人都可以活得開開心心,其實原本你第一次準備離開烏提卡城時,我就想告訴你這樣的道理。”夕陽光芒下的高乃莉婭,就這樣毫無芥蒂地對著庫里奧說著。
而庫里奧也沒有任何辯駁的意思,他就在那裡靜靜地聽著,夕陽的光順著湧動的海洋鋪設過來,最後他鼓起嗓子,對高乃莉婭問了句,“我冒昧地詢問下,你的里拉琴只會在偉大龐培的忌日裡演奏嗎?”
“當然不會了卡列斯,里拉琴可是太陽神發明的美好之物,它可以悼亡,更可以謳歌豐饒的大地、燦爛的花草、男女的愛情,和世界上一切值得珍惜的東西。”
“我想這樣的,也許你缺乏個鄰居,是的,只是個鄰居而已,每天分享著從海洋投射來的每一寸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