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禁不住抬起手,默默敬禮。
回到辦公室的唐繼堯示意參謀長張子貞和首席智囊劉祖武坐下,拿出今天會議上沒有下發討論的幾份檔案擺在桌面上,順手輕輕拍兩下,感慨萬千地說道:“看來,我們也要改弦易轍了!”
張子貞再次露出苦笑:“那個年紀輕輕的小茶壺,時時刻刻都沒忘記算計我們,我們還得忍著受著,真他孃的窩囊!”
同樣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比起張子貞高三屆的劉祖武笑道:
“青圃無需氣餒嘛,不管怎麼說,蕭益民還算是個豁達之人,否則也不會在川滇之戰結束就積極推動兩省經貿往來,而且去年下半年他就撤走了兩省邊界地區的所有軍隊,代之以地方警察和新成立的稅務警察,在對待兩省商業糾紛和各種訴案之中,也秉承客觀謹慎態度,總的來說,他一直在向我們示好,一直謀求雙方之間的相互瞭解和合作,我們的工商界及文化界對此也是深有感觸的。”
張子貞嘿嘿一笑:“那麼,四川西昌軍政各部對滇西的滲透,又該如何解釋?”
唐繼堯擺擺手:“青圃,最近我反覆考慮了滇西和滇西北兩年來的施政得失,感覺不能全怪四川省政fu和川軍,最大的原因並非四川對我邊境地區的滲透,更不能抱怨什麼經濟掠奪,說到底還是我們自己沒有做好。
“不然的話,為什麼四川軍政兩界能夠減免邊境貧困地區民眾的稅賦,而我們卻不能?為什麼我們的商人和礦主能夠自發地組織起來,寧願自己掏錢修建通往四川的道路,也不願接受我們地方官員的領導?難道我們的老百姓都是瞎子?都這麼容易受騙?
“諸如此類的問題不少,不但涉及到我們的政策和各級官員的品德操守,還涉及到民心所向問題,不盡快調整我們的政策,下去恐怕就不是什麼政治滲透、什麼經濟掠奪的問題了,值得我們反思啊!”
張子貞剛要辯解,唐繼堯再次擺擺手,站起來側身指指身後的大型地圖,面向兩位心腹,語重心長地說:
“你們也看到上面插著的十幾面小藍旗了,不知不覺間,川軍氣勢洶洶的架勢已經形成,卻沒有一個矛頭指向我們雲南,說得難聽點,川軍如今根本不需要正眼看我們,看看……王陵基的第一軍已經坐穩了宜昌這個咽喉要道,他麾下的楊森第一師、劉湘第二師、唐式遵第三師分別盤踞襄陽、荊門和宜昌,去年就已經把四川的全套經濟發展政策搬到宜昌和鄂西實施,如今已獲得當地民眾的認可和支援,誰也不能撼動他們了。”
唐繼堯再指向地圖上的武漢南北:
“你們再看孝感、大悟等地區,吳佩孚把這些兵家必爭之地,全部讓給了廖震的川軍第六軍,其中,羅智輝的十六師悄悄駐紮孝感,川軍年輕猛將枟毅率領的十七師不動聲色開進大悟,素來穩健的川軍老將孫學淵獲得蕭益民重用,率領由川軍教導大隊和兩個功勳團組成的第十八師,盤踞在安陸,完全控制了鄂北不說,還與北上中原的吳佩孚部形成了南北呼應之勢,其勃勃野心呼之欲出了!”
唐繼堯手指南移:“看這兒,江西南部地區,王瓚緒的第四軍,遵從段芝泉的命令,三個能征善戰裝備精良的主力師已經高調開赴贛州,難道你們真以為這三個師近四萬精銳官兵是去剿匪的嗎?從這裡南下就是粵北的梅嶺關我看啊,恐怕廣東那幫人早已準備好去日本度假的船票了!”
唐繼堯越說情緒越激動,手指在地圖上滑向東北方向:“川軍中最強悍的王鍵第七軍,三個主力師師長全都是戰功赫赫的少壯派,而且都是蕭益民的師兄弟兼學生,該部從軍長到下面的一個小小排長,全都是四川陸軍軍官學校的畢業生,可如今,他們全都收起爪子,不動聲色地趴在通山、咸寧、蒲圻這條鐵路動脈上,邊上就是滔滔長江,可只要他們一動,三天就能殺到南京城下,而且這三個師的武器裝備和火力強度,足足超過北洋軍和我軍任何一個主力師的三倍以上!
“諸位,看清楚形勢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在全國鉅變到來之際,難道我們還把四川當成我們的敵人嗎?”
張子貞和劉祖武第一次看見唐繼堯如此激動,也是一年多來首次聽到唐繼堯如此清晰地表露自己的意志,驚愕之餘心跳加速,突然發現自己的眼光和胸懷,原來與唐繼堯相差如此之遠。
練達穩重的劉祖武連忙站起,顧不上暗自擦汗滿臉通紅的張子貞,滿懷愧疚地望著唐繼堯:“這麼說……定下來了?”
唐繼堯回到位置上坐下,抬起頭,露出個抱歉的笑容:
“不忙,今天剛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