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追上去,會不會有埋伏等著他們。
楊老大和穆康只能鬱郁而歸。
回到城中,手中兵器還沒撒下,斥候會報,剛退走的那幾股西戎鐵騎又折回來了。
“殺他孃老子的!”楊老大暴喝了一句,轉身殺氣騰騰地又出城去了。
穆康這幾年裡上陣殺敵數次歷經生死,性子倒比以前沉穩多了,眼見楊老大氣性被激起,擔心他會衝動行事,當即也追了上去,喊道:“老大哥等我,我同你一道走。”
這一回,他們出了城門,還沒和人交鋒,對方就急急退了。
跟窩老鼠似的,完全叫人摸不著他們一點。
楊老大雙目怒瞪,顯然氣得不輕,索性就下令讓眾人原地待命,不回了。
他倒要看看,西戎蠻子什麼時候又躥出來!
但這一日,直至暮色微沉,西戎都再沒半點動靜。
氣得楊老大直罵娘。
他手底下的兵也滿腹牢騷,只礙於席香下了令不許過多抱怨以免動搖軍心,才閉嘴沒過多言說。
這無疑是在打一場攻心戰。
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先輸了一半。
而局勢明顯是對大梁這邊不利的。
幽州戰事已起,一旦失守,與幽州相鄰的樂州、雍州也將面臨與桂州相同困境。
而在這等壓力下,還要應付西戎時不時的騷擾,要比手握重兵的西戎王更能沉得住氣,顯然是很難的。
席香為此一連數夜都沒睡好覺。而其他人包括陳瑜在內,也沒好到哪裡。
所有人都繃緊了心絃,不敢鬆懈半分。唯有心大的穆瑛,還能吃得進睡得著。
在會上商議應敵對策時,看席香陳瑜等人每日眉目不展,她還忍不住開口勸慰了幾句:“阿姐,世子爺,其實你們不必太著急,橫豎咱們現在動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著急上火,反而容易讓你失了冷靜,影響判斷局勢和決策。反正最糟糕的後果不就是戰死嘛,書上說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個死,能戰死那總比老死病死要榮光多了。”
這顯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痛了。席香為一軍主帥,肩上擔著的責任重大,若真戰死了,於尋常將士而言,那是為國捐軀光榮,於席香而言,卻是恥辱。
穆康拉了拉穆瑛,示意她閉嘴。
穆瑛小聲咕噥道:“反正幽州有莊老爺子在,至少目前情況還不算太糟的嘛,沒必要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壓力。”
她這話倒是戳中了眾人的心理。確實,幽州有莊大將軍守著,不說能退敵,但守住幽州應該沒問題的。
眾人都如是想,還真就被穆瑛勸得暗暗鬆了口氣。
殊不知,此時幽州正面臨西戎又一次大規模的進攻,縱使從其他州郡調了兵,又有陳令著人運送大批物資,戰況卻依然不容樂觀。
與桂州這邊小打小鬧的游擊戰不同,幽州那邊是實打實的攻城戰。
西戎每一次進攻,都鉚足了勁頭,想要一舉攻破幽州城防。
幽州地形一川平地,想要守城遠比桂州要艱難,縱有被人奉為戰神的莊鴻曦在,在西戎如此來勢猛烈的進攻下,也難免有些軍心不穩。
守城的將領士兵們都十分清楚一旦幽州城破,大梁半壁江山都將改姓。
“大將軍,不對啊!人數不對!”
幽州城樓上,一名渾身汙血的將領神色驚慌地看著城樓下源源不斷架雲梯、推戰車進攻的西戎軍隊。
在戰鼓聲聲中,他的說話聲愈發顯得氣弱無力:“鐵騎正面衝鋒,盾兵掩護步兵弓兵左右兩翼圍困進攻,端看如此架勢,西戎至少有三十萬人馬。”
莊鴻曦肅容不語,朝前走了一步,低頭俯瞰城下交戰士兵。卻見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擊他額心。
“將軍危險!”那將領驚撥出聲,想要替他擋下那支羽箭,然動作卻慢了一些。
好在莊鴻曦反應極快,一側頭,一抬手,箭矢在離他一寸處時,停住了。
空手接羽箭。
大將軍還是大將軍。
這等定力與敏銳,不是尋常人能有的。將領心下歎服。
莊鴻曦目光朝著羽箭來的方向,落在西戎軍隊的某一處,目光沉了下來。
那將領是跟在莊鴻曦身邊多年的副將,也順著莊鴻曦的目光望去,瞳孔登時一縮,脫口道:“赤努?”
可他不是駐守在桂州城外嗎?
這個念頭自腦中一閃而過,將領面色瞬間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