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不會干涉王爺的行動。”
馬車疾行,直奔鼓樓大街而去。
待行至蓬萊閣近前,只見二三樓的窗子俱已漆黑一片,慕容鈞心下一沉,難道還是沒能趕得及麼。他只覺燃燒在胸膛的烈火一點點熄滅下去,變得寒冷徹骨,突然馬車猛地一晃,停了下來。緊接著就聽到他的隨從喝道:“不要命了麼!敢攔王府的馬車!”
“官人行行好!我阿姊白日被馬踏傷了,可是沒錢醫治,求官人救救她!若官人願意出手相助,那我自願為奴,當牛做馬報答官人!”
平王此時心緒正亂做一團,他挑開簾子,只見一個十二三歲年紀的乞兒正跪在馬車前,而斜倚在路旁樹下的女子身披一件雖然破爛但是極為寬大的斗篷,遮住了面目,身形卻是似曾相識的。
第8章 救命之恩
慕容鈞未曾料到,攔下自己馬車之人竟會是陳青鸞,他腦中瞬間閃過幾個假設,又一一否定,最終還是朗聲道:“請姑娘上車來隨本王一道回府養傷罷,至於為奴為婢之語切不可再提。”
那少年聽了歡呼雀躍地跑回那女子身邊,將她攙扶過來送上馬車,扒在車轅上神色有些尷尬地道:“王爺,我身上太髒,就不上車汙您的眼了,您好好照顧我姐姐,我改日再去您府上瞧她。”說罷,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這乞兒這般沒規矩,幾個隨從雖然心有疑惑,然自家主子都沒說什麼,也只好放下車簾繼續趕路。
那女子全程連半個字也沒說過,眼下也只安靜的縮在馬車一角,慕容鈞也心知可能是陷阱,所以並未貿然靠近,只輕聲問道:“姑娘可是姓陳?”
那女子仍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拉開了遮住面目的寬大帽子,露出一張姣好的面容,她低垂著眸子並不看向平王那邊,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目光,正是陳青鸞本人無疑。
慕容鈞只覺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眼下車外尚且有東廠廠衛監視著,便沒有多問,二人一路無話。等回了平王府,馬車可以直接駛進外院,而廠衛就不好再跟進去了。
下車時,平王下意識伸手過去想要扶陳青鸞一把,哪知對面的人動作一僵,似乎很害怕與人觸碰,他訕訕地收回了手,但見陳娘子下車的動作雖然輕緩,但也不似在忍耐疼痛,想來並不是在忍耐傷痛,也就略微放了心。
這廂自有下人給陳青鸞安排住處,慕容鈞還想請大夫來給陳青鸞檢查一下傷勢,但陳青鸞卻道自己身上早先雖受過點皮肉傷,但眼下已經好了,謝絕了平王的好意。慕容鈞看她臉色雖稍顯憔悴,但行動尚且自如,便略微放了心,又問她是如何逃出來的。
陳青鸞這才展露一絲笑容,“那就要多虧小九了;就是方才攔了王爺馬車的那個小乞丐,他去年冬天快要凍死的時候我收留了他幾晚,他就總阿姊阿姊的喊我,還時常去我店裡賴著蹭吃蹭喝。”她眼中浮現了溫柔的神色,接著道,“自從我出了事,他總是說要幫我想辦法,今天強行帶我溜了出來,說只要我能找地方安全度過這一夜,他就能叫我從此拜託蘇公公的糾纏。”
平王奇道:“一個乞兒,竟能有這等本事?”
陳青鸞嘆了口氣,“倒也不是本事,他說他們乞丐窩裡,有個素來瘋瘋癲癲的孤女日前剛急病死了,那姑娘體型與我極像,他要我躲藏一陣,然後將屍體運回我原來住的小院子裡,一把火燒了,那樣旁人定會以為我是受不了折磨所以自盡。”她苦笑著繼續說道,“其實蘇公公對我看管並不嚴,他總覺著畢竟我就算逃得了一時,也跑不出京城去,左右翻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且……他其實也不甚看重我,所以我也覺著這法子可行,才鋌而走險賭了這一次,竟未料到他攔下的是王爺的馬車。從前我收留了王爺一晚,現下又輪到王爺收留我一晚,王爺之前還說要報恩,這可不就是報了麼,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民女也是命不該絕的。”
慕容鈞心知那閹狗果然是因著自己的緣故才故意折磨陳青鸞,而且說到救人,其實自己所做的尚不及那小乞丐的十分之一,心下越加愧疚,想要說些安慰的話,但反觀陳青鸞神色間並無憂愁之色,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叫她安下心來好好休息,等小九來尋她再做下一步安排。
慕容鈞先前滿心想的都是要怎樣將人從那蘇仁手中救出來,然而真成功了之後,只覺心中十分茫然。他素來風流多情,平日風花雪月也不在乎女子出身,然對於陳青鸞,他很清楚自己是由於恩義才不計代價也要出手相助,實則同兒女私情干係不大。
更可況平日尋花問柳,同青樓嬌娘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