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來了?”
“父皇已經答應讓我調查賑災糧餉一事,當然要來問問你當時的情況。”說話間,予恆看到擺在桌上的棋盤,挑眉道:“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太子還有心情下棋?”
予懷將夾在指間的一枚白棋落在棋盤上,嘆氣道:“只有下棋才能讓我靜下心來思考那件事。”說著,他道:“既然大哥來了,不如陪我下一盤?”
“好。”予恆取過盛著黑棋的石匣,在清理棋盤後,率先落下一子,“出事之前,可有與人結過怨?”
予懷將一顆白子落在旁邊,苦笑道:“在朝中做事,哪裡有不得罪人的事,那些小人表面客氣,私下裡不知怎麼埋怨。”
予恆摩挲著棋子思忖道:“如果只是小人,不可能會布這麼大一個局來害你。”
“我知道,所以這幾日我一直在思索這件事,但……對方布的局很精密,一直都沒找到破綻。”
予恆斟酌片刻道:“說說那十幾個差役的事吧。”
予懷點點回,回憶道:“糧銀出庫的時候,我點得很清楚,一斤不差,一分不缺,所以一定是途中出了問題,那些差役一路吃喝同住,不可能一點沒發現,所以我去了刑部牢裡問他們,但並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話;我就算盤著回來想想,哪知道當天夜裡就出事 了。”
予恆靜靜聽著,“我聽說,他們全部是自盡?”
予懷手指一顫,夾在指尖的棋子滴溜溜掉落在棋盤上,變成一顆廢子,“至少表面看來是這樣。”
予恆眉心一皺,“表面?”
“嗯,我去看過,所有人都是上吊,沒有掙扎或者反抗的痕跡,但……”予懷沉聲道:“我不覺得這就是真相。”
予恆若有所思地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調查過他們的情況,都是家裡有老有小的人,有一個的妻子身懷六甲,下個月就要生了,怎麼會說自盡就自盡;所以……”予懷抬起頭,沉聲道:“我懷疑是他殺。”
“我也這麼覺得。”予恆應和了一句,不死心地道:“難道就一點也沒有他殺的痕跡?”
“確實沒發現,但事後仵作驗屍,有沒有查出問題,就不知道了,那會兒我已經被禁足在此。”
“我知道了,我會去問一問仵作,另外……”予恆眸光一動,忽地道:“你最近有沒有見過皇祖母?”
“皇祖母?”予懷疑惑地道:“大哥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就是聽說皇祖母最近鳳體抱恙,所以問問。”予恆的回答並不能讓予懷相信,大哥好不容易才進到東宮來看望,絕不會問與案情無關的事,難道……
一道靈光在予懷腦中閃過,他激動地站了起來,連碰翻了茶盞也顧不得,“大哥你懷疑……”
予恆眼睛朝不遠處的禁軍瞅了瞅,同時微微擺手,示意予懷不要說下去,畢竟這件事太過敏感,且牽扯極廣,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都要三思而後出口。
予恆明白他的意思,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重新落座後道:“上次見皇祖母是在半個月見,就是請了個安,沒什麼特別。”
“好,我知道了。”說著,予恆又問了幾句,隨即離開了東宮,他並沒有回齊王府,而是去了刑部,有聖諭在,自然通行無阻。
第一卷 第九百一十四章 情深如許
十幾人的屍體已經被運到義莊,但牢房裡的痕跡都在,包括他們用來上吊的腰帶,十幾條腰帶結成的吊繩懸在半空中,不時晃動一下,看得人心驚膽戰。
獄卒只看了一眼吊繩,就趕緊移開目光,不敢多看,哆哆嗦嗦一邊開鎖一邊道:“殿下,這間就是當初關押他們的牢房了,除了當初搬運屍體之外,什麼都沒有動過。”
“格噔!”鎖芯開啟的聲音,在靜寂的牢房裡清晰可聞,獄卒嚥了口唾沫,小聲道:“殿下請。”
予恆點頭走了進去,獄卒倒也機靈,怕牆壁上的油燈不夠亮,又取來一盞油燈照明,讓予恆看清牢房裡面的東西。
正如卷宗所言,牢房裡沒有任何掙扎或者反抗的痕跡,像極了自盡,但也僅止於像而已,予恆可不相信十幾個人會全部懸樑自盡,拋下在家中等著他們歸來的妻兒老少。
予恆比了一下橫樑的高度,道:“他們是怎麼上去的?”
獄卒指著角落裡的一個水桶道:“他們死的時候,這個水桶是被踢翻的,應該就是藉著水桶踩上去的。”
“水桶?”
“是。”獄卒應了一聲,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