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對不起你!沒保護好爹爹和二叔!我該死,我該死啊!若不是為了救我,他們……他們就不會死!”
沈雲忠顫抖著雙手將他扶起來,喝道:“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好男兒理應戰死沙場!如今你回來了,就是孝順,比他們強!比這兩個不孝子強!”
沈格飛一轉身,抓著那棺木的底座就不肯放,開始胡言亂語,怒道:“有什麼臉說打了勝仗!狗屁勝仗!死了那麼多人,死了那麼多兄弟姐妹,算什麼勝仗!混賬!馬徵你是個混蛋!為了自己賺軍功,竟然不顧我們的死活!你不得好死!”
接著又說一些大逆不道的話,咒罵當今皇帝昏庸無道,這才年年被北夷欺侮,眾人聽了無不吃驚,那三個少年生怕再惹出是非,急忙抱著沈格飛往屋內去。
沈格飛哪裡肯走,又踢又打,又罵又咬,抱著棺材不肯鬆手,他哭了半晌,忽然噴出一口鮮血來,大呼:“我不甘!我要說!我們算哪門子勝仗!”整個人倒地不起。
不等郎中過來查驗,已經斷了氣息,一命嗚呼了!
一日之內,喪命三人!
沈如初一邊哭一邊暗想:這一家人實在太可憐了。這軍戶人家的命運也太悲慘了!
突然一張手帕遞了過來,沈如初抬眼一看,正是那個眉目英挺的少年,她搖搖頭沒有接那絹子,輕聲道:“謝謝。”
那少年道:“我與格飛兄乃是生死之交,還請妹妹節哀順變,以後家裡若有什麼事,但凡我能幫上忙的,只管說道一聲。”
沈如初點點頭,這才正眼打量他,只見他眉目清秀,而多了幾分陽剛,濃眉大眼,身材高挑,很是偉岸。
“謝謝您。”沈如初微微福身行禮。
少年見她神情疏離,客氣卻不熱情,微微嘆息,道:“妹妹何必客氣,我與你從小一處長大,後來搬家,日後從軍,這才見面少了。”
沈如初微微一吃驚,倒沒想到眼前這少年竟是自己青梅竹馬的玩伴,微微一點頭,又怕被人看出破綻,只當是自己害羞,把這一節略帶過去。
文旭道:“這次戰役實在太慘烈了,說是勝了,但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沈家頓時一片死氣沉沉,每個人都籠罩在悲苦之中。
雖地處北方,但初夏已經漸漸生出燥熱,棺木不宜在家停放太久,加上邊疆要塞,對軍戶人家而言,戰死乃是常見的事情,所以,沈家大伯、二伯、大兄草草發喪了。
在此之後,沈如初一直待在家中,不曾出門,一來是心情沉鬱,家中突然死了三人,又未曾過了喪期,多少有些晦氣,難免討人嫌;二來是沈家老爺子一病不起,沈如初要在床邊親事湯藥。
待到了九月,沈如初才第一次走出家門,起因是高氏做了一個夢,說沈格飛託夢給她說在那邊受了苦頭,讓她趕緊給送點紙錢過去好買通路上的小鬼,將來投生個好人家。本來,這事情只管讓秋蕊或是杏兒去了就好,但高氏一大早便命了沈如初和沈芝媛親自去墳地給沈格飛等人燒紙錢。
墳地位於安陽城外三里地的一座小山上,那裡專門埋葬戰死的將士,有些老死的軍戶家眷也埋葬於此。
沈如初向來膽小,對這種地方也是諱莫如深,總覺得那裡怨氣太重,自己若不是借了這個本體,也是一抹遊魂,自是不肯去,但耐不住高氏的喋喋不休,正巧文旭等人為了拜祭之事特意登門拜訪,沈家準備了食水紙錢,一行人結伴而行這才去了墳地。
一路上,沈如初心不在焉,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003 路遇怪事得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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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沈芝媛未曾消停過,不是故作嬌羞,就是賣弄自己那些經不起推敲的學識,其嬌嗔婉轉引得幾個少年心猿意馬,恨不得圍著她轉悠。沈如初見她頻頻看向文旭,便知其心意,卻也不點破,只管行自己的路。
沈芝媛藉著腳痛的由頭往文旭身邊蹭了蹭,沈如初雖然見不得這種行徑,但也能忍住不說,且不點破她的心思,文旭對這沈芝媛的熱情視而不見,禮貌周到但不冷不熱,分寸拿捏恰到好處。
看得出她挺喜歡文旭,這也難怪,文旭這次戰役得了軍功,只要封賞下來,馬上就可以從一個普通士兵升格成一個軍校或騎校,甚至可能成為外委千總、副尉,這樣一來,雖然算不得飛黃騰達,但也是小有成就,而且文旭相貌堂堂,在這三人之中最為英俊,就是放在安陽城,也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