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要是不喜歡的話,改日我再叫——”
“合意!合意!”春時大叫起來,“合意得很,三少爺就別擔心了……”
周圍掃地的小丫鬟們又豎起耳朵了,春時心裡在抹淚,三少爺絕對是故意的!
“合意就好。”三少爺繼續笑眯眯,揹著手踱到她身邊,“你之前和春香不是挺好的麼?怎不去瞧瞧她?”
春時愕然:“少爺不介意?”
陳天馳道:“我介意什麼?”
春時搖搖頭:“沒什麼……我還以為您不喜歡我們去二少爺那兒呢……”
陳天馳一怔,忽地笑起來:“我喜歡得很,你若沒事也經常走走,別悶在院子裡。”
春時嗯嗯點頭應是,心內一時詫異之極。陳府上下不知三少爺是個什麼人,她可最清楚不過。三少爺表面對大少爺和二少爺唯唯諾諾,心裡不知藏了多少心思,怎會樂見她到春香那兒去串門?
春香以往對她還算照顧,在大廚房裡也就只有她能得春香一個笑臉。憶起以往還在大廚房裡的事,春時不由心下一軟,春香失了孩子,她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春香懷孕四個月,驟然失去孩子,身子受到極大虧損。聽蔣媽媽道女人坐小月子比坐月子甚至更重要,春時深覺有理,端了一缽紅棗雞湯過去。
離事發已經過去大半個月,春香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小丫鬟們見二少爺對她從此冷了心,半個月來竟一回都沒來見過春香,也紛紛怠慢起來。春時去的時候屋內連個炭火都無,春香擁著一床棉被靠著枕頭,面色蒼白,嘴唇都乾裂了。
她的眼淚都流盡了。春繡來看過她兩回,漸漸地也不來了,這屋裡成日沒個人影,燒火的小丫鬟也不知去了哪裡,更別提端茶遞水的人。她躺在床上恨得牙癢,卻無可奈何。
“小花兒來了?”她驚訝地叫起來,露出個虛弱的笑,“瞧我,真是的,該□□時才對。”
春時心頭一酸,春香這受的是什麼罪啊?人都成這樣了!她伸手一摸桌上的茶壺,觸手冰涼,耳邊春香已經說道:“別倒了,沒水。”
春時趕忙倒出一盅雞湯放進她手裡:“姐姐先喝這個罷,暖暖身子。”
雞湯入口,鮮美的滋味讓春香舒展了眉頭,她盯著雞湯發怔。紅棗個個碩大,顏色鮮潤,不是一般丫鬟能用的上的,必定是少爺賞下的。春繡沒騙她,春時在三小院過的果真不錯。
要是她能回去就好了……
春時手足無措。要說熟吧,其實她和春香也不熟,只是提飯盒的時候笑一笑的關係而已,可她們之前的牽絆還真不算少。她頂了春香的位子,睡的是春香以往的鋪位,乾的是春香以往的活兒,甚至如今底下人都說,春時就是當初的春香。
而如今春香卻處於這樣的境地,她有種奇異的內疚感,覺得是自己偷走了春香該有的一切。
二人相顧無言,春時又坐了一會兒便坐不住了,有些窘迫地說要走,春香挽留了幾句,便隨她去了。
春香吐血了。
春時走後當夜,周姨娘屋裡就鬧起來了。春香躺在榻上叫了半天肚子疼也沒人管,直到她疼得翻身打滾跌倒在地,才有個小丫鬟聽見響動掌燈進來瞧。
這一瞧不要緊,小丫鬟大驚失色,險些跌了手裡的燈!
“姨娘倒在地上,滾了幾下,就吐血了……”小丫鬟跪在地上,眼淚刷地掉下來,“吐了好幾口,還渾身抽搐……”
這是被嚇壞了,話說的都哆哆嗦嗦。
二少夫人曾氏坐在上頭,眉頭皺得能夾死個蚊子,春香從三小院出來,就是個不安分的,好容易藉著小產的事讓二少爺離她遠了些,如今又鬧出這起事來。
“少夫人,姨娘疼得死去活來,還是先請個大夫來罷……”小丫鬟抖抖索索,擠出一句。
曾氏沒說話,她身邊站著的丫鬟青禾卻先開了口:“這大半夜的,去哪裡請大夫?尋常出府都要報到二位夫人那裡領了牌子出去,難不成還得將二位夫人鬧醒?”
小丫鬟不說話了,春香和她原也沒有多少情分,只是方才劇痛之時,春香趁亂塞了個鐲子給她,拿人錢財□□,小丫鬟見當真沒辦法,也就不說了。
“夫人,如今這大半夜的,叫周姨娘先忍忍,待明兒大夫人醒了再領牌子罷。”青禾躬身道。
曾氏也正有此意,為了個姨娘把自己鬧醒,她困得厲害,聞言掩口打了個哈欠道:“就這麼辦罷。”
說完便起身離去,青禾扶她一道回了房,留下個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