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不近的距離,似是聽見有女子的驚呼,且一出口就忽然止了聲,這讓他一時有些好奇,便策馬去看,遠遠的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那般熟悉,那是顏天真。
有顏天真在,他自然是要上前去看看的,等他靠近了一些,便看見顏天真腳下,嚴淑妃趴在地面之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腳邊盤旋著兩三條小蛇,他當即明白過來,嚴淑妃八成又耍什麼花招了。
皇室成員出行狩獵,性命安全自然要有所保障,皇家狩獵場之內,極少會出現不明來歷的獵物,若是有這類的獵物混進來,頂多也只是一兩隻,像這樣五六條毒蛇湊在一起的場景,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麼只有一個原因,這些東西是能捎帶進來的,並非它們自己混進來。
“方才嚴淑妃跟隨著我到了此處,還未說上兩句話,便開始張狂大笑,然後就從馬背上拿出了個麻袋,裡頭裝著五條毒蛇……”
顏天真將整個過程敘述了一遍,末了,添上一句——
“嚴淑妃雖死,但今日真正的主謀卻是楚皇后,因此,我這心中依舊不是很解氣,總要找個機會報復回去的。”
“如此說來,你現在騎的這隻馬,是嚴淑妃的馬了。”
鳳雲渺瞥了一眼顏天真胯下的馬匹,“嚴淑妃這一匹銀鬃上悍馬,與你所騎的那一匹,顏色有些不同,馬尾的顏色區分得尤其明顯,高度也略有不同,你的馬兒已經死於毒蛇口下,她的馬兒在你這兒,若是被人認出這匹馬屬於嚴淑妃,你依舊難逃罪責。”
“那該如何是好?”顏天真這才驚覺,她與嚴淑妃所騎的馬兒,雖然都是銀鬃上悍馬,但顏色深淺有所不同,淑妃這匹馬的馬尾顏色偏黑許多,難免會被人認出來,真到了那一刻,自己依舊是洗不清的。
在場與嚴淑妃熟悉的人,應該會有好幾個能認得出她的馬。
起碼楚皇后與寧子怡有極大可能認出。
然而,自己此刻已經沒有可以更換的馬兒了。
這麼一來,可真是有些難辦。
鳳雲渺也是這一刻才知道,顏天真所騎的馬不屬於她,在聽顏天真講述之前,他可不知這一點。
哪能料到是顏天真搶了嚴淑妃的馬兒呢?
今日場上,銀鬃上悍馬不過寥寥幾匹,嚴淑妃與顏天真的馬,毛色與馬匹大小不同,挺好辨認。
“天真,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鳳雲渺道,“我這匹馬也不能與你對換,這匹是千里駒,有不少人能認得出來,又是棕褐色,如此一對換就太明顯了,而你如今已經沒有馬匹可換,那麼,你只能去找寧子初坦白此事,讓他幫著你壓下來。”
顏天真聞言,想了想,道:“雲渺,你確定寧子初會維護我麼?雖然能看出來,他並不是很喜歡嚴淑妃,但嚴淑妃畢竟也是他的女人,我不經他的同意,將嚴淑妃殺害,他能不計較?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雲渺的考慮是有道理的。
她沒有一匹可以更換的馬,今日的狩獵場之中,要屬北昱國的人最多,其他三國參與的人數量並不算多,就算能找到一匹與她原來那一匹相似的馬兒,對方也不會願意和她更換。
嚴淑妃的這匹馬,還真是不好處理。
棄了馬,她必須再找到一匹,狩獵場之內是一人一馬的分配,她上哪兒去找……
狩獵場外圍,都是北昱國的侍衛。
這狩獵場,是寧子初的地盤。
他的地盤他最熟悉,他的地盤他做主。他想要命人再弄一匹馬進來,簡直輕而易舉。
一匹馬,也算是龐然大物,其他三國的人若是想要從外面弄進來,北昱國的守衛都不是瞎的,總會看在眼裡。
如此說來,還真就只能與寧子初坦白了?
“我想,寧子初即便是不高興,也依舊會維護你的。”鳳雲渺的聲音傳入了耳膜,“在寧子初看來,你總歸是比嚴淑妃重要多了,嚴淑妃死,他不會傷心難過,但若是你出了事,他的情緒不可能不受到波動,孰輕孰重,他自個兒心裡應該有數的。”
鳳雲渺說到這,輕瞥了顏天真一眼,“還記得你曾唱過的一句歌詞麼?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你屬於後者。”
被偏愛的,自然是會被維護的。
這件事,當真只能寧子初壓下來了。
讓她去求助寧子初,他這心中自然是不爽的。
但為了她著想,吃醋的事只能先放一放,凡事要考慮眼前利益,對她有利的事,他必須鼓動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