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如被雷擊。
杜隴淺淺一笑,潑了水,飄然回房。
安遠侯竟然沒有勇氣追過去。
見了馮蘭,他能說什麼呢?是他把休書硬塞到馮蘭手裡的,是他把馮蘭趕出家門的……
“你錯了,阿隴當時只是照顧我,我們並沒有在一起。”馮蘭搖頭。
馮蘭看到大肚子的丹陽郡主,才徹底斷了對江峻熙的念想。之後數月,才和杜隴成親。
馮蘭和杜隴成親的時候,安遠侯和丹陽郡主的兒子江略已經出生了。
“竟是這樣麼?”安遠侯後悔不已,“丹陽郡主救了江家全家,韃坦國向大梁公主求婚,朝中沒有適齡公主,身份年齡最合適的便是丹陽。丹陽不願遠嫁異國,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
“這些我都知道了。”馮蘭溫和的道:“往事不堪回想,咱們都不用回頭了,向前看吧。”
“如果當年我沒有誤會……”安遠侯還在懊惱。
“那還是一樣的。”馮蘭心平氣和的道:“峻熙,就算沒有那個誤會,難道咱倆還可能在一起麼?丹陽郡主救的是你全家,幾十條人命的人情債,咱們背不起。”
安遠侯一向硬朗,這時卻黯然掩面。
馮蘭也是唏噓,“要怪就怪那個廢太子吧,好端端的做他的太子不行麼?為啥要造他親爹的反?”
安遠侯和馮蘭的婚姻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太太平平順順利利的。彼時安遠侯的祖父祖母都還在世,因為馮蘭孤女的身份,安遠侯的祖母便頗不樂意。不過有安遠侯的堅持,最後兩人還是成了親,成親之後只有江蕙一個女兒,沒有生下兒子,老太太又生出讓安遠侯納妾生子的念頭,好一通鬧騰。這些事情夫妻倆都扛過來了,但江家被牽連進了廢太子謀逆案,最終還是勞燕分飛。
“不說這些了。我過得很好,如果不是出現這樁意外,和阿隴、兩個女兒生活得很開心。你呢?峻熙,這些年你還好麼?”馮蘭問。
安遠侯:“還好。丹陽是位明理的姑娘,阿略和蓉蓉這兩個孩子很可愛,只是我經常思念蕙蕙和……”
一個青年男子的人影踏著夜色而來。
“蘭。”他柔聲呼喚。
安遠侯身子一振。
馮蘭回頭,歡然道:“阿隴。”
杜隴走到馮蘭身邊,自然而然握了她的手,“夜了,回去睡吧。你不是說過麼?女孩子熬夜不好。”
夜色昏昏,杜隴潔白的容顏宛若明月,溫潤皎潔。
馮蘭嫣然,“好,回去。”
她和安遠侯道別,“峻熙,我們先回去了,有事明天再談。”
安遠侯:“好。”
杜隴攜了馮蘭的手,兩人肩並著肩,親親熱熱的回去了。
安遠侯獨自在梔子花前站了許久。
他不動,江蕙和淮王也不一動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安遠侯才夢囈般的道:“蘭……”
江蕙鼻子一酸,心中很替她的父親難過。
安遠侯緩緩轉身離去。
淮王鬆了口氣,慢慢活動著手腳,“方才我唯恐驚擾到他們,沒敢亂動,手腳都麻了。表妹你呢?”
江蕙聲音裡帶著鼻音,“表哥,我心裡難過。”
“怎麼了?”淮王關切的問道。
江蕙抽抽鼻子,“我不喜歡我爹我娘分開,如果他們一直在一起,那該多好。”
這時的江蕙稚弱無助,小姑娘一樣。
淮王心疼,寬慰她道:“你爹和你娘雖然分開了,但各自過得很好,也是令人欣慰的事。表妹,難道你不喜歡小阿若、阿略還有蓉蓉麼?”
“喜歡。”江蕙鼻音更濃,“如果弟弟妹妹和我同父同母,我會更喜歡的。”
提到這個,淮王也無奈了,“我也有弟弟妹妹,和我都是同父異母。”
江蕙抬起頭,眼睛烏溜溜的看著他,“表哥,你家還不如我家呢。我爹和我娘雖然分開了,但至少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相愛的,彼此忠貞,恩愛美滿。你爹可是一後宮的嬪妃呢。”
“帝王之家,向來如此。”淮王脫口而出。
江蕙睜大眼睛,“表哥,你……你不會以為像你父皇那樣應該是常態吧?對了,將來你除了自己的王妃,還打算找別的女子麼?”
淮王呆了呆,“我沒想過。”
他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表哥,這樣可不行。”江蕙坐直了身子,莊容正色,“如果咱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