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皇帝罷免蘇相,蘇相被打入刑部大牢。蘇府是御賜府邸,雖然蘇相的家屬暫時沒有獲罪,但蘇夫人、蘇馥等人不能再在府中住下去了,被驅逐出來。
蘇馥這位曾經的相府千金,和她母親、妹妹等人悽悽惶惶出了相府,慘不可言。
“娘,我們怎麼辦?”蘇馝在哭。
蘇夫人一臉疲憊,“我在花畔裡有所陪嫁的小宅子,先過去落腳吧。”
蘇馥失魂落魄的跟著蘇夫人等去了花畔裡。
這一行人連車也沒有了,是走著過去的。平時養尊處優的一撥人,驟然落魄,叫苦不迭,哭哭啼啼,狼狽得不像樣子。
一輛香車輕快的旁邊經過。
蘇馥展目望去,只見這輛車子在杜府門前停下了。
車停穩了,侍女放下腳踏,一位妙齡少女從車上嫋嫋婷婷的下來,那身影蘇馥無比熟悉。
其實她到這個身影的次數並不多,但她曾經無數次回想過,這個身影在她腦海中出現過萬千遍。
是江蕙。
蘇馥本來已經精疲力盡,這時不知從哪裡來的精神,一路小跑到了杜府門前,“江姑娘,我落魄了,我敗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江蕙道:“我家也曾有此遭遇,彼時江家比蘇家更慘,一家幾十口人都入了監獄,而且是死牢。那樣的日子,一般也過來了。”
“你家沒有被冤枉,你祖父真的向廢太子獻過詩,表過忠心。”蘇馥目光陰陰涼涼的,語氣也冰的能凍死人,“江姑娘,你家的案子當年是我父親審理的,他沒審錯,沒冤枉你江家。”
江蕙不禁一笑,“原來向廢太子獻過詩表過忠心,就等同於和廢太子一起謀逆了。蘇姑娘,你的想法如此清奇,怪不得有今天這樣的下場。我家不過獻個詩表個忠心,便該全家進死牢,你爹貪汙受賄、殺人滅口證據確鑿,又該怎樣啊?”
“你別得意。”蘇馥嘴唇成了青白色,眼神陰鬱,“會有貴人營救我家的,一定會有貴人營救我家……”
“阿馥你幹什麼?”蘇夫人氣喘吁吁的追上來,拉住蘇馥 ,“你不許胡鬧。”
蘇夫人匆匆對江蕙道:“江姑娘,對不住,小女無知,打擾你了。”便想拉蘇馥走開。蘇馥掙扎著不肯走,叫道:“你別得意!會有貴人救我父親的!那貴人便是六宮之……”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鞭子抽在蘇馥臉上。
蘇馥一張白皙面龐登時一道黑紫。
“你,你這樣對我……”蘇馥痴痴看著端坐在馬背上的淮王,心碎成一片一片。
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和江蕙說了幾句實話而已,淮王殿下便衝她舉起了鞭子……
為什麼?江蕙就那麼嬌貴,連句實話也聽不得麼?
“淮王殿下,你這是何意?”蘇夫人心疼不已,大聲叫道:“我家相公獲罪入獄,小女卻沒犯事,殿下為何無故放以刑罰?”
淮王冷冷的質問:“宮中貴人,是爾等可以隨意議論的麼?”
蘇夫人回想了下蘇馥方才的話,語塞。蘇馥方才確實提到了宮裡的貴人。
“她是姑娘家,殿下怎能對她這樣?”蘇夫人流下眼淚。
蘇馥呆呆的,木木的,眼前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
也不知她是被淮王這一鞭抽得太狠了,還是太傷心了。
“表哥,不要打人啊。”江蕙輕聲責備。
“好,不打人。”淮王神色立即溫柔了。
蘇馥那碎成一片一片的心,每一片都是巨痛。
她嚅嚅想要開口,淮王警覺,立即握起手裡的鞭子。蘇夫人驚慌,“阿馥快走。”強拉著蘇馥,硬把她拉走了。
蘇馥悽然回頭,只見淮王已經陪著江蕙往家裡走了。
“阿馥,算娘求你了,不要這樣。”蘇夫人忍著胸口怒氣,“皇后娘娘是誇過你、贊過你,是透露過有意聘你為淮王妃的意思,可陛下一直不答應,懂麼?你和淮王從來沒有名份,淮王不是你的,江姑娘沒搶你的夫君,你不用和人家這樣。”
“皇后娘娘,爹幫過皇后娘娘……”蘇馥眼神渙散,喃喃自語。
蘇夫人嚇得差點沒了魂兒,忙伸手死死按住蘇馥的嘴,驚惶四顧,唯恐蘇馥的話被人聽見了。
“阿馥,你想害死家人麼?”蘇夫人在蘇馥耳旁低喝道。
蘇馥痴痴呆呆,彷彿沒聽見一樣,蘇夫人流淚嘆息,緊緊捂著蘇馥的嘴,一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