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我已經對不起她了,難道還要放棄她的孩子麼?就算不喜歡這個孩子的父親,也不能這般小氣。”
江峻熙勉強多看了阿若幾眼,竭力想從阿若的小臉蛋上看出和馮蘭、江蕙相似之處。
“妹妹身形很像我的。我娘說,有一天她恍惚間看到阿若的小身影,嚇了一跳,以為是我小時候呢。”江蕙笑盈盈的說道。
“如此。”江峻熙著意打量阿若,“阿若形似父,神似母,身形像姐姐。”
臉確實像那杜姓美麗少年,神態言語和蕙蕙小時候還是有些相似的。
“我可比不上阿若。”江蕙忍笑,“阿若左手牽只小豹子,右手牽只大狼狗,神氣活現的走在村子裡,那氣派簡直像女王一樣。”
“什麼樣的村子?”江峻熙很感興趣。
江蕙便把這些年來的情形大概講了講,“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我和娘當年途經那裡,我娘見山裡冒白煙,便知道那裡有很好的溫泉。她當時身子不大好,需要泡溫泉休養,而且那個村子民風淳樸,山青水秀,我們便在那裡住下來了。我家房子很大,有一個室內的溫水池子,我常常帶著阿若游水,阿若遊的可好了,一進到水裡,她就機靈得像條小魚似的了。室外還有一個很大的水池子,小豹子和灰灰愛在那個水池子玩……豹子,狼狗,再加上家裡的雞、鴨、鵝,一齊在水裡撲騰,場面很是壯觀,阿若常常拍掌大樂,娘和我也很開心……”
江蕙講著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她講的瑣碎,江峻熙卻絲毫沒有厭煩之意,聽得異常專注認真。
不知不覺,蠟燭已經燃盡,屋裡明亮了一下,陡然黑了下來。
“一支蠟燭都燃盡了,我這是嘮叨了多久?”江蕙不覺好笑,“爹爹,你快回去歇著吧,明天還有正經事呢。你要是愛聽,改天我再接著說。”
“夜了,女孩子熬夜不好,蕙蕙也歇著吧。”江峻熙雖然萬分捨不得,也知道江蕙小姑娘家不宜熬夜,緩緩站起身。
以前馮蘭在的時候,是不許江蕙晚睡的,她自己也不會熬夜。
馮蘭不是尋常意義上的賢妻,什麼挑燈夜補衣、素手抽針冷之類的事是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江峻熙記憶當中,她只有一次徹夜不眠,那是江峻熙陪她一起出來遊玩,路上遇到一個陌生的、被仇家砍得鮮血淋漓的姑娘,馮蘭為那姑娘縫合做手術,忙了一夜。救下那姑娘之後馮蘭筋疲力盡,喃喃自語,“沒有消毒剞,沒有助手,沒有現代醫療條件,我獨自一人做了這麼一臺大手術,簡直偉大了不起。”
江峻熙聽不懂馮蘭在說什麼,卻覺得那時的馮蘭可愛極了。
江蕙給阿若披上小披風,抱著她把江峻熙送到門口。江峻熙猶豫片刻,心中實在疑惑,還是開口問道:“你晚上常常這樣抱著阿若麼?”
江蕙眼神暗了暗,輕聲道:“阿若從前不是這樣的。她很開朗,天天都是一臉笑,別提多討人喜歡了。現在她還是很愛笑,白天和尋常無異,晚上卻變得膽小,若是睜開眼看不到我,會哭著叫姐姐。”
江蕙聲音輕柔,話語中卻有說不出的辛酸。
江峻熙良久無語,伸臂抱抱愛女,“蕙蕙安心歇著,萬事有我。”懷抱溫暖有力。
“是。”江蕙信任的點頭。
江峻熙下了臺階,身影隱沒入濃濃夜色之中。
江蕙目送父親遠去,轉身進屋,插好門,抱阿若上床躺下。她只是在上床的那一會兒暫時放開了阿若,阿若好像醒著的一樣,好像知道姐姐放開她了,撇小嘴想哭,江蕙忙抱住阿若拍了拍,阿若聞到姐姐熟悉的氣息,安心了,小腦袋在姐姐懷裡拱了拱,甜甜睡去。
“不光要保住阿若,還要娘回來,要叔叔回來,阿若離開爹孃太可憐了。”江蕙親親妹妹的小臉蛋,喃喃自語。
江蕙把目前的形勢分析來分析去,想了數條對策,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準備睡了。朦朦朧朧就要睡著的時候,江蕙腦中忽然浮出一個念頭:欠債,現在她還欠著人情債呢,淮王……淮王表哥的人情債,他沒說要怎麼還……
次日清晨阿若醒了,開開心心的吃過早飯,蹓過灰灰,餵過小黃黃們,便吵著要去看江苗和江蓉,“我想苗苗和蓉蓉了。姐姐,去看她倆。”江蕙便帶妹妹去了春暉堂。
江苗和江蓉已經都在了。江苗還和平時一樣,江蓉卻穿了件漂亮的新衣裳,頭上紮了雜亂的、難看的小鬏鬏。江蓉顯然很喜歡自己的新發型,時不時的伸出小手往頭上摸,咧開小嘴笑得別提多高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