鉗子,這鉗子做的倒是精緻,且一看就是專門為了拔人指甲做的。到想不到關城主和城主夫人不管誰都一副溫厚和善的模樣,府中卻有這許多供人折磨的玩意。
“這鉗子倒是有趣。”紅腰盯著鉗子,慢慢說了一句。
姬柔愣了一下,低頭看自己手裡的鉗子,還沾著血,她有些摸不透地看著紅腰,卻見紅腰只是盯著鉗子,臉上也沒露什麼波痕。
但是這表情,落在姬柔眼裡就又不一樣了,她的心提起來,也立刻鄭重,她時常聽城主夫人說,這城府越深的人,越是喜怒不形於色,這紅腰服侍在九王的身旁,姬柔早將她當做不簡單的角色,而今紅腰又這樣“高深莫測”,姬柔自然心裡打鼓。
姬柔緩慢笑了出來:“姐姐可是想要試一試?”
一邊慢慢抬起手邊鉗子,觀察紅腰的表情。
紅腰看到她遞鉗子過來,竟是點點頭,“也好。”
姬柔心裡一喜,又鬆口氣,看來是九王殿下嚥不下心裡的氣,所以才吩咐這個貼身的婢女,來親自對著“陳國奸細”行刑。
那姬柔正為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耳邊就聽得紅腰又加了一句:“不過,姬柔姑娘,我方才在外頭聽見你說,‘九王殿下生的美’,殿下一向討厭旁人說他生的美,若叫他聽到你說這話,只怕不好。”
姬柔身上一熱,一冷,手上的鉗子便沒注意,偏偏紅腰好像也沒注意,手指依然向鉗子伸去,慢慢就劃在了鉗子的尖端,指尖的皮肉無異於白紙一樣,被輕易割開了口子。
紅腰,皺了皺眉。好像是不悅。
這個神情她來之前就練習了幾遍,可惜因為她本來表情就少,於是這個“不悅”看起來也就勉強。
但從姬柔陡然嚇住的表情,顯然這種程度也可以了。
姬柔彷彿呆了,就看著紅腰的流血的手,明明只是極細小的傷口,竟然血流如注,眨眼已經把紅腰的手心染紅了。
“紅腰姐姐……”姬柔一瞬間楚楚可憐,搖搖欲晃的可以。
紅腰抬起自己的那根手指,漸漸伸到姬柔的面前:“怎麼辦?”
姬柔渾身一震,立刻拿起紅腰受傷的那根手指,便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一邊,虛軟柔弱地抬眼看著紅腰。
紅腰倒也沒有把手指拿出來,尋常人手指破了一道口子,都會下意識地把手指放入口中吸允,有時便可止血。
這姬柔看見紅腰把手指伸到她面前,就機靈地做出了這一番舉動,盼望博得紅腰諒解。
況且她還指望紅腰,別把方才說的“九王殿下生的美”這話,傳到九王的耳朵裡。
所以看到紅腰沒有阻止她,她也有些高興。
但高興著高興著,她就暈了過去。
紅腰看著她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慢慢看著自己的手指,這還是她無意中發現,原來這具身體的血還有致人昏死的功用。
她在九王身邊不可能接觸到任何外物,只有自己這具軀體,還能拿來用一用。
她今夜,本也是在“冒險”。
紅腰目光看向了被綁住的啞女,啞女正驚恐地衝她眨眼,紅腰走過去,對她說了一句:“別怕了。”
紅腰解開了啞女的繩子,把她從木板上放下來。
啞女軟倒在紅腰的身上,氣息也變得微弱。
紅腰只好抬起雙臂抱起她,她以前從沒有抱過人,不習慣這種守護的姿態。可是,看到啞女好像受了傷,她還是儘可能地託著她,好讓她舒服。
“車伕,本王是怎麼說的,她還是有良心,這良心會叫她做不該做的事。”一聲惋惜從門口傳來,九王人未至聲先到,而且這話語戲謔,還帶著冷嘲。
紅腰心一下漏跳,她明明是趁九王休息的時候,這樣怎麼會引起注意?
可是她眼見為實,話音落下的兩息之間,九王的身影,已經如飄來的雲月一樣,站在了刑房門口。
身後一步之外,白麵車伕陰陰盯著紅腰,那眼神早已和白日不同,如今他看紅腰的眼神,就像是看著那些,已經死在過他手裡的那些人。
其中是紅腰親眼所見的,山間的盜賊團伙。
但是,紅腰還是抱緊了懷裡的啞女,目光盯著九王,一邊按住了自己受傷的那根手指,必要的時候,她或許可以有機會挾持九王。
九王看著紅腰淡笑:“看這視死如歸的神情,車伕,你可以收一收你的殺氣了,她不怕你的威脅。”
白麵車伕目不轉睛盯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