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內侯周野這樣一心為朝,為民的忠臣。如玉頗為欣賞那關內侯夫人,倒與她多聊了兩句。
對坐著喝了幾口茶,那朱夫人又道:“如何不見王妃出來,不見尊府大夫人出來?”
姜璃珠和周昭,以這些夫人們八卦而又好奇的眼光,也想看看究竟誰會坐上皇后之位。
如玉笑道:“母親與大嫂皆有事在忙,諸位的問候之意,我必定會轉達給她們。”
另不知誰家一個夫人也是笑著附合道:“當初花剌公主佔了尊府大夫人的正妻之位,我們皆看在眼中,無不義憤填膺,聽聞那花剌公主參與謀反,叫亂兵給殺了,果真是大快人心!”
如玉始知安九月已死,越發覺得張登的傷,安九月的死皆十分怪異,府中想必也曾生過亂事,再一想自打自己回來之後,初一似乎總是睡的不安穩,白天還吐了幾回奶,越發心思煩亂,那不歡之意自然也就帶到了臉上。
諸夫人從如玉嘴中探不到一絲一毫的訊息,乾坐著喝茶也不是滋味兒,遂齊齊兒告辭而去。
如玉轉到後殿,這後殿一條路恰通慎德堂,她本是欲順路到慎德堂去照應照應鄧姨娘,走到後院那帶著穿堂的門上,便見小芸香捏著方帕子探頭探腦,正在瞅著慎德堂那一院兒的方向。
她心思一動,轉身去看前殿後院這排廂房。雨簷下一排排的大窗子,有的開著,有的半開。
素服素面的姜璃珠恰就靠這後窗子坐著,裡面不知還有誰人。她嘆道:“王爺如今那個樣子,你們瞧著他還能挺多久?”
離的近了些,如玉便能看到屋子裡還坐著七八位穿官服的御醫,當是從皇宮裡生拎出來的。這些人皆是面面相覷,眼神交流了片刻,其中一個起身道:“回王妃娘娘,以老夫們的診脈來看,雖瞧起來兇險,但都是外傷,王爺身體底子好,定能熬得過去。”
姜璃珠又嘆了一聲,待這些御醫們從前院退了,轉身問坐於側的張震:“欽鋒的意思了?”
張震反問:“你是什麼意思?”
坐中止他二人,姜璃珠便也不再遮掩:“你如今已經控制了皇城,禪位勢在必行。你父親只要一日活著,你就邁不過他的坎兒去。”
張震站起來,走到姜璃珠身邊,本黑,領繡金蓮紋的綢面長袍,格外高的領子遮住了脖子間那道駭人的傷痕,俯身時姜璃珠才隱隱能夠瞧見。
姜璃珠頗有些期待的閉上眼睛,那知張震只不過是關了兩扇窗子。他退後兩步,盯著姜璃珠笑問道:“以你的意思了?”
“若你想,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難題。但你必須給他死後追封帝位,我們姜家三房,也得多求你放過,保全。”姜璃珠捏著椅背,仰面盯著張震。她素衣白槁,楚楚可憐,才二十歲的小母,手中一把羽毛團扇,輕搔著張震的頜角,微微搖顫。
自打如玉回京那天起,姜璃珠吊著罐子熬藥,夜夜恨不能榨乾了張登,只求能在張登登上皇位之前,有個自己的兒子。她像只打洞的土撥鼠一樣埋頭幹了好幾個月,孩子還未懷上,一夕之間,身強體壯的張登被人捅的像個馬蜂窩一樣送了回來。
失望伴隨著解脫,這年青的,野心勃勃的,眼看就要篡朝自立的年青人,成了她新的目標。他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活過來,但他也不可能下手去了結父親的生命。姜璃珠做不成皇后,轉而要謀太后之位。
有這樣一位年青,精壯,俊美的兒子做皇帝,那深宮之中,也會變的有趣起來了。
張震一笑道:“自從回府,我從未稱呼過你一聲母親。今日我稱你一聲母親,父親重傷在床,我們兄弟不求你能照顧他,但求不添亂,好不好?”
姜璃珠輕扇著那把扇子,見張震轉身離去,冷笑個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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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外軒隔壁,張誠院中。眼看夜色將幕,張誠見床上的小美人兒終於睡著了,一臉縱慾過度的死人相爬了起來,才準備往身上套衣服,便聽床上美人厲聲問道:“你想去幹嘛?”
張誠連忙轉過身,輕拍著美人兒柔聲道:“今兒白天大哥在午門外罵了一眾大臣們,我約了他們晚上喝酒,此時眼看掌燈,只怕他們已經到青香樓了。”
美人身上寸縷未著爬了起來,搖著發酸的腕子道:“青香樓,一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好地方,本公主不許你去,快上床,上床咱們再來一回。”
原來床上躺的,竟是二哥眼看要被趕下皇位,公主身份也將無存的和悅公主。她說著便要把張誠往床上扯,張誠勸道:“和悅,貪歡太過小心身體受不了,你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