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是自己的心跳聲,是庭院裡在風中婆娑的枝葉聲。
她看見醫士嘴巴一閉一合,聲音宛如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她又緩了會,腦海裡才響起醫士的話。
“有六分信心是診斷出有孕,比較月份較淺,才快足月的樣子。”
趙樂君就在心裡掐算,時間應該就是在她險些在宮裡出事的那夜。
那晚她纏著楚弈,極盡纏綿……她抬手去捻了捻耳垂,把心裡的狂喜先壓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那如果是在這段時間內,不知情的有過房事……”
醫士行醫,什麼私密的事情沒有遇到,聞言坦然地說:“公主的脈象平穩,可見平時也有調理,這種不知情中雖然有過房事,如今看對是胎兒沒有影響。只是足月後到三月,還是要注意,避免房事為好。”
趙樂君緩緩吐出一口氣,總算放下心來。
她應該要注意的,月事遲了就該注意。
醫士已經說要給她開安胎的房子,雖然不能確診,但喝上幾帖也不會有礙,此話提醒她想起連雲換要方的事情。
太子突然喊人來給號脈,可能是王司寢跟他說了中午對她的誤會,才會有此舉。可太子並沒有跟往常一樣去麻煩連雲,說明太子在此事上對連雲有什麼疑慮,現在她想到連雲給換方子,也同樣疑點重重了。
“勞煩你幫我看看一個方子,裡面是什麼藥材。”
她當即喚了銀錦去拿藥包來。
連雲不至於會害她或者是她孩子,只是想借此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懷孕了。
一個人可能誤診,兩個人那應該就是確診了。
銀錦很快歸來,醫士開啟藥包,在切碎的藥材裡翻了翻,然後嗯了聲道:“公主身邊有聖手,這些就是安胎的藥,比小的想要用的藥配得更好。公主繼續服用這個便好,不用再更改了。託公主的福,讓小的也從中學習了。”
說著,還頻頻點頭,對意外收穫高興。
趙樂君著人送他離開,讓他要對人外人保密。他本就是得了太子恩惠的人,再三保證,此事只會跟太子稟報。
趙樂君就目送醫士離開,看著空空庭院的目光慢慢變得沒有聚焦,神思也在飄忽著。
她以前就期待自己能懷上孩子,有個和自己骨血相連的小傢伙,想想心都要軟化。但現在歡喜之餘還添有惆悵。
她希望楚弈離開洛城,好不受帝王控制,日後朝中真有什麼變動,他在外更好做打算。
偏偏在這個動盪的時候,又要給他多添牽絆……趙樂君伸手輕輕覆在還未顯的肚腹上,眸光閃爍著。
不管如何,她都會好好護好自己和孩兒!
她就跟高興得眼睛都發紅的銀錦吩咐:“不許讓將軍知道了,對我也一切如常,知道了嗎?”
銀錦高興的神色化作不解,焦急地問:“公主為何不讓告訴將軍?”
趙樂君在她不贊同的表情中回頭看向屏風,那個熟睡的男人,還發出鼾聲。
她微微一笑:“現在他不知道更好,讓他沒有顧忌的去做該做的事,給我和孩兒更安穩的生活。”
“可是……”
“沒有可是,守好你的嘴。”
銀錦當即就噤聲,還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拼命點頭,把嚴肅的趙樂君也逗笑了。
笑過後,趙樂君就慢慢走到廊下,陽光在身上照得暖洋洋的,讓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下午楚弈醒來,手一伸,攬了個空,當即就爬起來找來。
繞過屏風,就見到心裡念著的人兒居然靠著憑几就睡著了,身後有人給她靠了軟枕,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睡顏甜美,平時的清冷都褪去了。
他悄聲來到她跟前,見到她額髮都被汗溼了,就拾起她掉落在地上的羽扇,慢慢給她扇風。
清亮的風送過來,睡夢中的趙樂君動了一下,然後身子就滑下去,直接枕上軟枕,睡得更舒適。
楚弈還聽到她嘴裡說了句什麼。
他鮮少瞧見她這種懶貓兒一樣的姿態,傾身靠近了一些,想聽聽她是夢到什麼了。
結果聽到她嘟囔了一句:“楚弈,褲子真醜……”
還撲哧笑了一聲。
楚弈就低頭看又被自己撈起穿在身上的褲子,加了一圈的布,拼在那裡,確實醜,更別說其他地方還綻線兩回。
他就扯了扯嘴角,對著睡得香甜的小婦人挑眉,低聲說:“我就喜歡穿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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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醫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