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訊息後,就一直在院子裡的梨樹下坐著,像個小孩子一樣坐著,貴重的衣袍上都沾滿泥土。
梨樹是小時候他和阿姐一起栽種的,如今已經枝繁葉密,宛如一頂大傘。
他動了動僵直的脖子,抬頭看向樹枝上綴著小小的青果,翠綠喜人。
他看著,臉上就綻放出一個極溫柔地笑來。
在這個季節,他和阿姐都有了孩兒。正是春去夏來,孩子降生的時候也該是冬末,要迎來新春的時候。
春季,一個萬物復甦的季節,這是不是上天在暗示著好兆頭。
他失笑,下刻喉嚨發癢,忙抬袖捂著嘴咳嗽兩聲。
王司寢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手裡捧著茶,彎腰送到他跟前:“殿下坐了一下午了,再晚些太陽要下山,起風了還是會有些冷,殿下回屋吧。”
太子抬頭看這個懷著自己孩兒的女子,眉宇舒展,站起身來,接過她遞來的茶抿了兩口。一手握著茶杯,一手就牽了她,慢慢往裡走。
每走一步,心裡的打算就越發堅定了。
阿姐懷孕,可以說也是東風相助。這個關節,阿姐應該不會告訴楚弈懷上身孕的事情,她想讓楚弈離開洛城,萬一有變故,楚弈能更好自保。
那他也就找個更好的時機告訴楚弈,讓他安排的那些事情,更無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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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那日在早朝上封了恆王的封地,親自督辦著把恆王送走的事,連自己還有一個的生辰也不讓恆王留下慶祝。不過五日,就讓恆王出發,至於那邊的王府,就讓人在恆王在路上的時候開始整修。
武帝突然就跟轉了性子一樣,居然真把能牽制太子的另一個兒子送走了,連太尉都不太習慣帝王這種‘英明’。
但只有帝王知道,他是怎麼哄了恆王安心出發。
他告訴這個兒子,他一個定會在自己生辰的時候再把他風光接回洛城,讓兒子安心。
恆王年紀小,失去陳家和母親,如今自然是帝王說什麼是什麼,也只能是相信帝王了。
太子和趙樂君都冷眼看著帝王行事,楚弈暗中卻又有了一樣安排。讓人暗中去跟著恆王的車隊。
雖然他不願意,但是恆王還是安全的到達河西最好,不然半路出了什麼事,太子一樣說不清。他不知道是,趙樂君和太子也安排了人。
就在恆王剛離開洛城,霍廷也收到潁州劉秉傳來的訊息,說是那邊的人給到迷信,恆王已經離開路程。霍廷覺得時間成熟了,暗暗再去了潁州一次。
“陛下的萬壽還有不到一個月,我們肯定要去洛城獻禮,每年都是這個慣例,想必今年也不會變。”
霍廷眼中有著暗光,野心勃勃。
劉秉明白他的意思,在邊上思索了片刻說:“那位公子送信來,也提了一下聖上萬壽的事情,他說那時洛城佈防會加嚴,唯一的機會應該是在當日宴會快結束之時。”
那晚必然狂歡。
“應該是那個時候更好控制那狗皇帝!”
兩人相視一笑,劉秉笑過後,還是有些擔心:“如果我們成功,那位公子會不會又起別的心思,我們是給他人做嫁衣?”
“怕他個屁!”霍廷冷冷一笑,“挾天子令諸侯是我們,讓帝王和太子鬧得不安寧後,一切就由我們說了算,我們那麼幾個人,還鬥不過他一個?而且他們一族不都死光了,他那裡來的資本再爭?不過是出一口氣。”
劉秉多少還是有擔憂,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帝王在收回鐵礦後,依舊沒有給他們軍餉,而是用那些糧食來再去換種馬戰馬,來加強洛城的軍防。
他們這些賣命的,在狗皇帝眼裡不值一提!
他們再不反,難道等坐吃山空,等死那還不如拼上一回!
洛城風雨欲來,在平縣的謝星也被作了好幾天的義母作得滿腦子官司。
他義母最會一哭二鬧三上吊,身體好一點後,就又鬧開了。
把他鬧得每日腦門青筋直跳,義母還鬧起了絕食,一定見到他義兄這樣一套。
謝星因此也被惹毛了。
本就收到那個狗屁恆王要還插一槓,心疼兄長還來不急,還要面對一個作天作地的老太婆。
他氣得連連咬牙,吩咐侍衛:“她不吃,那就不要吃!我們日日在院子裡烤肉,不管是什麼肉,都在院子烤著吃!只給她水喝!”
於是,楚老夫人這個橫的就遇上了一個更橫的,每日忍著餓,聞著飄進來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