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確的,也只有他的倒臺才能宣告,帝黨新政的徹底失敗。
胡聘之嘆了口氣,輕輕擺手之後乘車遠去了,離開了這座他剛剛赴任半年的城市。
胡家的人到了灞橋的時候,忽然看到大群士兵跑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領頭的是一個大腦袋將軍,抱拳說道:“還請胡巡撫隨我走一趟吧。”
胡光起怒道:“我們都已經被撤職,你們還想怎地?”
“我們家大帥想見一見胡巡撫。”那將軍道。
胡光起又要爭吵,胡聘之道:“算了,隨他去又何妨。曹百川不會拿我怎樣,你且放心罷了。”
“萬一他……”胡光起和曹躍是有“奪妻之恨”的,所以他對曹躍是又恨又無可奈何,他不是一個紈絝子弟,可以說在大清的官二代中,胡光起的成就僅次於李鴻章的兒子們,遠遠超過張之洞的兒子們,可惜胡光起因為父親是維新派深受連累,導致在後世默默無名。
“沒事,我相信曹百川不會如此愚蠢。”胡聘之淡然道,一省總兵兼三省新軍統領,曹躍找他一個下野的官員麻煩,實在太過下作。曹躍若是如此,將來也難成氣候,睚眥必報之人永遠不能成就大事業,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人有多大的涵養才能有多大的成就。你踩踩我,我踩踩你那是市井流寇所謂,難為大丈夫之舉。
胡聘之坦然進入灞橋大營,卻見到曹躍擺好了酒宴,席間還有胡聘之的學生鄧洲以及他的幕僚邊宗廉,這兩人都在昨日告辭離開,沒想到如今在曹躍軍營之中,但見二人並無怏怏不樂,反倒是一臉的興奮,很是奇怪。
“老師。”鄧洲忙起身道,他是光緒三年的山西省的進士,光緒二十年科舉時,還是胡聘之親自點中其作為山西省鄉試第一名解元,後來在會試之中敗給了張謇屈居第二,最後在殿試中更是因翁同龢刻意壓制他,抬舉自己的學生張謇,導致鄧洲發揮失常只得了一個二甲第一進士出身。鄧洲因此對翁同龢非常憎恨,當年科舉之後,所有人都要感謝主考官翁同龢,偏偏鄧洲不去,以至於被晾在翰林院擔任編撰多年。後來胡聘之在山西推廣新政,鄧洲已然辭官回到山西老家,在胡聘之府上擔任幕僚幫著主持新政。
而另一位幕僚邊宗廉也是一個倒黴蛋,此君是江蘇省松江人(今上海),每次參加鄉試不是生病,就是路上發生意外,甚至有一次忽然颳起颱風……邊宗廉算人算命,說他今生與科舉無緣,勸他另謀他路。可是他一個讀書人除了讀書還真沒別的本事,好在當時松江師爺和嘉興師爺都比較有名,他做了十年的師爺,遇到了胡聘之,又在胡聘之的手下當了五年師爺。
這兩人如今在此受到禮遇,胡聘之大概瞭解了曹躍的想法,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258。第258章 經略河西走廊
席間有陪同官員郝德祿在一旁插科打諢,這郝德祿也是幸運至極,原本因為同情曹躍和他結交,後來曹躍發達了自然沒有忘記郝德祿的一點點好處。曹躍向陶模舉薦了郝德祿,陶模於是委任郝德祿為陝西鑄幣局官辦。
鑄幣局是什麼地方呢,原來各省收了稅之後都要鑄成官銀,但大家都預設的是重新鑄幣勢必會造成損耗,五十兩碎銀子在鑄幣之後可能只有四十九兩半,少了半兩怎麼辦呢,這時候要加一些鉛和銅,這也導致清代的銀子信用比較低,以至於墨西哥鷹洋進入中國之後,大家開始紛紛使用鷹洋。雖然說鑄幣局表面上賺的少,可是他們還有一個充當府庫的作用,試想一下每年稅收放在鑄幣局,錢放著多浪費,所以鑄幣局很多官員還偷偷放高利貸。
僅此一項,郝德祿就必須是曹躍的人,而且郝德祿出身卑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一個比較圓滑的人,也更適合今天這種調節氣氛之中。同時郝德祿是一個同情維新的官員,胡聘之推行新政的時候,從來沒有被郝大人為難過。由郝德祿居中調和,大家倒是很快歡快地交談起來。
曹躍的一番敬酒胡聘之也坦然受之,眾人東拉西扯一通之後,曹躍才說到正題:“胡大人是要回湖北老家嗎?”
“是啊,遊山玩水,頤養天年。”胡聘之笑道,“幸虧老家還有幾畝薄田。”
曹躍道:“莫非大人的變法遇到挫折,這就輕言放棄了?”
胡聘之詭異一笑,道:“難不成曹大帥還有什麼方法支援新政,惠及於民不成?”
曹躍笑道:“大人看出來我的意思了?”
胡聘之道:“從曹大帥的警察制度上來看,便知道你是支援新政,但只是不支援陛下,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