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您請安。”
“好吧,你且好好休養,有事喊我。”說完,抄起竹杖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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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諒走後,太醫很快過來為我清理傷口,重新上藥,整個過程痛得我齜牙咧嘴直抽冷氣,恨不能買塊豆腐直接撞死。其實黑熊只撓了我一爪,但當時它發了瘋,力道可想而知,傷口非但深,還帶起了一大塊皮肉……我默默地望天流淚,簡直不敢想象背後的慘狀,只怕是好了也會留下猙獰駭人的疤痕。
我第一次開始為自己嫁不嫁得出去而感到擔憂。
好不容易熬完上藥酷刑,服下湯藥,不覺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因為姿勢不爽,加上傷痛的折磨,我睡得並不是十分安穩,到暮色四合時分便醒了。
帳外,月朗星稀,月光盈動如水。帳內,燭光暖黃,灑落一地溫暖。
書案前,一人玉身長立,身姿頎秀挺拔,仿若江南紫竹。一襲月色團龍錦袍盡顯清貴,明月的華輝亦抵不過他萬分之一。他左手負在背後,右手握一卷書冊,神情專注,似在凝神
我不由怔忡,看著他久久回不過神。
恰在此時,傅惟如有知覺般轉過身,微笑道:“你醒了?”
“殿下,你怎麼來了?”我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發覺帳中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心下略略一鬆,卻仍是不甚放心,遂道:“你還是快回去吧,若是教旁人看見了,只怕你我都不好交代。”
“不礙事,我讓鄭嘉在外面守著。今晚父皇與元睿相約議事,皇兄已經歇下了,不會有人知道我來這裡。”傅惟放下書卷,走到榻邊坐下,溫聲道:“方才我問過太醫院院使,他說你已無大礙。不過我看你臉色還是很難看,現在覺得怎麼樣,好些了嗎?”他俯身看我,指尖掠過我的額頭停在耳際,慢條斯理地為我攏發。
心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抓了一下,鼻腔中氤氳起苦澀的氣息,幾乎要落下淚來。我咬唇道:“一點也不好,很疼,疼得我都快受不了了……”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手掌寬厚而溫暖,眸光微微閃動,裡面不知是歉疚還是疼惜。平日裡為了避嫌一直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彼此之間太久沒有過這般親暱的舉動,我恍然生出一種錯覺,好像時光逆流,重回我們初見的那一年。
良久,他的嘆息聲輕若煙雲,道:“委屈你了。”
我揉了揉眼睛,道:“我沒有委屈,我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明明……”
傅惟搖頭,示意我不要說下去,“沒關係,這件事不怪你。別想太多,先把傷養好,其餘的等了回大興再說,嗯?”
“嗯。”我乖覺地點頭。只要有他在我身邊,我便很安心,縱使前方是萬丈深淵、修羅地獄我都不怕。心念驀然一動,我抬眼將他望了一眼,視線相撞,發現他也正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怎麼了?有話想對我說?”
心跳驟然加速,臉頰隱隱燒燙起來,我避開他的注視,搖了搖頭,“沒什麼。”
“當真?”顯然不相信。
“好吧,我是想問……那個妍歌公主好像對你有點那個什麼,你有沒有那個她……”聲音漸次低下去,我赧然別過臉,完全不敢再看他。
“那個?”
明知故問!我只好硬著頭皮說:“……喜歡。”
傅惟薄唇微抿,輕笑道:“你覺得呢?”
“我、我怎麼知道……”
他站起身,緩步走到案前將先前那冊書卷闔上,放上書架。沉默許久,他就這般背對著我,一字一句道:“興許她對我有幾分意思,可我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這樣最好不過,因為,我打算娶她為妃。”語意清淡而篤定,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事實上,這卻是一樁國婚,關乎江山社稷。
☆、第12章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1)
我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只是,那妍歌公主生得天上有地下無,又會吹笛招螢火蟲,他二人朝夕相對,難保傅惟不會心動啊……這麼一想,我不禁又擔憂起來,心下空落落的,悵然若失。
諸位皇子中,唯有傅辰已冊立正妃,其妻為鎮國將軍的獨女。其餘幾位皇子要麼立過側妃,要麼僅收了幾位寵姬。而傅惟素來愛惜名聲,不近女色,索性連寵姬都不曾納過,皇上十分欣賞他的勤勉寡慾,多次贊他“光風霽月、正人君子”,但……
我說:“但茲事體大,皇上恐怕不會輕易應允,畢竟他現在還是很寵愛傅諒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