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戰場,哪還管別的,自然是要先打退了蠻子再說,總不能因內鬥就不管戰事了。
然而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她跟方騅可能有仇,但跟圖海族那些是必然有仇,先對付誰順序太明顯,雖是終於把圖海族打得悽慘不已,可自己也捱了別人一刀,沒了一隻手。
張來怨她不肯報憂,那也要她敢報,別說她丟了隻手不過是小事,就是九關裡半點不好的舉動,她都得瞞著,否則京城裡一個變動,好不容易跟蠻子大幹一場的機會就得沒了。
蕭安是隨身帶著郎中的,張來出去一趟,郎中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湯進來了。
雖是懷疑這未必有用,蕭安還是接過碗一口悶了下去。
郎中在一邊接過空碗了,才問蕭安道:“元帥今日感覺如何?”
蕭安沒好氣道:“還沒死呢。”
換誰手沒了一隻,也會如此性情多變,郎中也是見得多的人,見怪不怪,就點頭道:“那再吃幾日湯藥看一看。”
蕭安嫌他煩,把人往外攆,“滾!”
郎中收起湯碗,心裡嘆著氣,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來,再是大元帥,那也是女子,女子愛美,丟了手這般大的事,多少是令人惋惜。
不過惋惜歸惋惜,至少在軍中的將士們,卻是無人不佩服蕭安的。
佩服蕭安命大,竟是沒死,換別人,也少有能活的時候。
因蕭安之前的豐功偉績,每一次都說要死了結果還是沒死,將士們私下裡乾脆給她取了個外號,叫蕭不死。
蕭不死喝了藥,腦袋昏沉,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張來進了營帳,見蕭安竟是坐著就睡了過去,只好上前把人扶在了床上,再替人蓋好了被子。
他不敢去看蕭安那半截殘臂,只是坐在床邊,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千金難買早知道,他要知道蕭安在戰場上能瘋到那地步,也不會不把人攔著了。她是一軍統帥,哪有上前線的道理。
說來說去都怪蠻子出言不遜,竟然說要大慶送公主和親才願退兵,還指名要當過蕭安繼母的淑寧公主。
和親是怎的回事兒,誰不明白?
蕭安當年在京城裡惹的事兒,有一半是淑寧公主給她善的後,雖然京城裡都在說淑寧公主跟魏氏不合。
這事兒要張來說,明顯就是有人算計蕭安,故意激怒蕭安親上戰場,否則蠻子怎的知道淑寧公主也是蕭安的逆鱗?
蕭安要做一件事,誰攔得住,倒是跟魏侯一樣橫,結果就是如今這模樣了。
張來擦了擦臉上的淚,還不知道回去該怎麼跟魏氏與柳貞交待。
蕭安自己倒沒放在心上,每天起床喝藥,然後在軍帳裡處置軍務,還得尋空琢磨怎麼坑方騅一把。
張來就服氣了,就差點跪下求她,“元帥,您老就好好的行不行?”
蕭安沒好氣道:“您以為老子不知道,我是被那老雜皮坑了?”
可坑了就坑了,您也小聲點啊,這也不是什麼光榮事兒啊。
張來都要被氣哭了,連忙點頭,“知道,知道。可知道歸知道,您還能怎麼坑他啊?”
蕭安就道:“他那些藏在暗處的糧庫,可沒悄悄偷運糧食去別處吧?”
張來小聲道:“元帥放心,都盯得緊。”
誰能想到呢,之前跟六關借糧借得那般多的九關,其實藏在暗處的糧草竟然有那般多。
這說是不想謀反,那也得要有人信,也不怪京城裡的皇帝不放心了。
蕭安自然是一招釜底抽薪,把這些全挑在明面上,打算直接把這批糧草用完,讓方騅想造反都沒能造的。
“那就好。”蕭安點了點頭。
張來見蕭安精神好,就順便問道:“那押解戰俘的事情?”
蕭安不懷好意道:“放方騅他大兒子去,有我坐鎮九關,他就繼續裝病就是,九關保管管得下來。”
張來也覺得把方騅他大兒子丟回京是個好主意,到時候天子腳下,方家在這裡就剩下個老東西,也算不得什麼了。
蕭安想到自己被人坑,還是十分生氣,“大敵當前,都要算計老子,可見是眼中無家國的東西!”
虧她還覺得,比起找方騅的麻煩,對付蠻子要重要一些。可人家算計起她來,可不在乎蠻子不蠻子的,想來是覺得她就算是嗝屁了,蠻子於他們而言也不是個問題吧。
可這事兒屈憋得,蕭安都不想跟任何人說,只等到三關裡來信,說是霍東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