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都有些尷尬的站在床邊,不知該如何進退。
不過對蕭安來講這般叫人簡直就是小樣兒,當年魏侯為了督促她習武,可比這歹毒多了,直接逮著只穿著裡衣的她就丟去了演武場,大清早能冷得她跳腳,非得舞上一個時辰的槍才全身熱得起來。
太孫吳躲在棉被裡與蕭安眼對眼,被盯得整個人都有些發毛了,徹底再也睡不下去,然而要他起身讓人當著蕭安的面穿衣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小聲道:“你先出去,我換了衣服就來。”
蕭安倒是痛快,點了點頭道:“行。”
伺候太孫的丫鬟其實也不是多懂規矩,然而在調來之前被囑咐了不許多話,見蕭安離開了,便繼續伺候太孫吳穿衣。
太孫吳只覺得自己耳朵尖有些發熱,再一眼瞟向那丫鬟,見人低著頭沒敢看自己,心裡才鬆了口氣,順手摸了摸耳朵尖,覺得蕭安這樣子哪還嫁得出去喲。
愁著蕭安以後嫁不出去的太孫吳出了屋子,就見著了竹竿子一樣站在院子裡的蕭安,只得上前道:“走了。”
蕭安看了一眼太孫的著裝,倒是穿得簡單,頭髮也只粗粗用布巾扎著,還是那般好看,跟個玉人似地,集太子與太子妃最好看的五官於一臉。
兩人一道去了演武場,裡面也早就站滿了人。
蕭安還是在昨日那地方站著,太孫吳也站在了原地,只盯著蕭安開始耍拳法。
一套拳法下來,蕭安正回頭準備與太孫吳說話,就見著雲老爹也練完了,正走過來先是看了蕭安一眼,眉頭皺了皺,再與太孫吳道:“公子平日裡活動得少,這強身健體之事也要循循漸進方好,切莫一時急進,壞了身子。”
這話也當是說給蕭安聽的,蕭安哪能不說話的,“不過是一套拳法,還沒到一刻鐘,至於?”
她又沒讓太孫吳去追馬趕牛的,要只練一套拳法,怕是骨頭都還沒活動開來。
雲老爹拍了蕭安腦袋一巴掌,“又哪說是隻練一套拳法的,你那拳法剛勁,練一套也就夠了,練完再出門走一走,在城裡慢慢轉一圈子,等著過了一月再練兩套才好。不然這突如其來的要累著了,易起風寒,最為難纏。”
太孫吳自來了谷陽城,還不曾有過出門子,聽得雲老爹之言,便有些心動了。
蕭安卻是道:“谷陽有甚好逛的?出門除了吃沙子就是吃沙子。”
谷陽比不得落日城,就是軍戶多,卻分居在城外的各處,城中熱鬧也不夠繁華,實屬地貌不好,谷陽是這一片裡難得的平地,城外便是茫茫草原,草原外面就是一望無垠的沙漠,這個時節常有風沙吹來,出一趟門回府身上能甩出一斤沙土來。
因此就算是谷陽的商鋪、酒館一類,也與別處的不同,在鋪面外還有一間專來抖塵的屋子,再往裡走才是買賣東西的地方,有沒那般講究的也在鋪門上掛了遮擋風沙的布簾、竹簾、草簾子,這一眼望過去,真真是沒甚好看的,除了酒鋪子外打的布聯子,就沒別的了。
雲老爹卻是道:“圍個圍子不就成了?慢走活筋通血,可比臨時抱佛腳練你那個拳的好。”
太孫吳在一邊道:“雲老說得有理。”
蕭安瞄了雲老爹一眼,她就不喜歡他強身健體那一套,忒浪費時日,關鍵是谷陽裡多風沙的時候,出門就是吃沙,只圍著將軍府轉轉都夠愁的。
不過雲老爹說太孫吳貿貿然跟著她練拳不好,這一點她倒是得信,只得問太孫道:“那就按老爹說的來?”
太孫吳自是點頭,與雲老爹抱拳,“多謝雲老。”
雲老爹說得痛快了,便點了點頭,臨走前還說了一句,“公子你與他們不同,自不用與他們一般比。他們為的是保家衛國,上場殺敵,說起來到底對身體也未必見好。到年老之時就有得苦受嘍。”
蕭安回頭見太孫吳看著自己一臉擔憂的模樣,就道:“我們先去吃早點?你莫聽他的,只要小時候底子打得好,活到□□十都沒事兒。”
當然是前提是能從戰場上活下命來,說起活到七八十,□□十的老兵也不是沒有。
蕭安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不是真的,她在去叫太孫吳之前早就先練了一回了,自是不用再接著往下練,只等著回頭吃完了飯再跟他們對陣就行。
太孫本想在吃完了飯出將軍府走走,結果聽說蕭安要與程謹安對陣,便消了那想法。
演武場上,蕭安揹著長、槍與程謹安對視,笑著道:“你我三年不曾對陣過了。”
程謹安甩了甩頭髮,活動了下手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