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清不喜歡她,往旁邊挪了步,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學顧越流的樣子咕嚕咕嚕往嘴裡灌。
“估計書院飯菜不合胃口,堂哥們吃不習慣,一頓飯比我吃得還少。”
胡說,蘇之荷快氣瘋了,她是京里長大的,偶爾也會做幾樣京城點心飯菜,顧越天和顧越昊喜歡得不得了,如何會吃不慣?有心讓李氏多問兩句,奈何李氏心思都放顧越清身上,壓根沒注意她給的眼色。
“越清在東境長大,口味偏甜,吃不慣京裡飯菜是正常的。”李氏沒有多想,將手帕遞過去,讓顧越昊擦擦臉上的汗,她又問顧越流,“你們做什麼去了累成這樣子?”
“抓兔子野雞啊,這山裡野慣了的就是不一樣,跑得賊快了。。。。。。”顧越流眉飛色舞說起抓兔子野雞的事,要不是顧越天體力跟不上,他們還能抓到好幾只。
他念顧越昊顧越清年紀稍小,就讓他們拿著繩子藏起來,他和顧越天前後夾攻,抓住兔子後二人出來將其捆了,顧越天反應特慢,兔子都迎面往他腿邊跑他都反應不過來,還不如他一個人呢。
要不是有心帶他們出出風頭,他才懶得和他們一起呢。
顧越流形容得繪聲繪色,蘇之荷卻驚魂甫定,山裡枝椏橫七豎八無人修剪,跑動間只怕有不少擦傷,經顧越流一說,她才發現,顧越□□服上果真劃破了好幾道口子,不過拿針線給縫上了,顧越昊的也是如此,她心頭一咯噔,抓起修補好的口子,聲音有些尖銳,“誰給縫的?”
男女授受不親,顧越天要是在書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她晃了晃頭,身子一陣發虛。
說起這個,顧越昊表情極為自豪,“我給大哥縫的。”剛開書院,衣服破了都是顧越流自己動手,他心頭過意不去,就跟著顧越流學了學,沒想到真給學會了,針腳密密麻麻整整齊齊,好幾位同窗都對他讚歎不已呢。
這一下,蘇之荷連帶著整個身軀都晃了晃。
秦臻臻敏感些,明白蘇之荷承受不住的原因,七尺男兒,哪有拿針線做女工的,她解釋道,“二嬸別多想,書院開設有女工一課,無論男女都要進學,昊堂弟此舉並不會惹來什麼非議。”
當然,她沒有告訴蘇之荷,男孩學習女工意在體會一針一線皆屬不易,更應心存感激孝順父母。
顧越昊也安慰蘇之荷,“母親,二堂嫂說的對。”
蘇之荷心頭還有許多疑問,但她清楚,只要顧越流他們在,三言兩語插科打諢就矇混過去了,她想單獨和顧越天說會話又找不著合適的機會,私底下攛掇李氏好多次,李氏就跟傻了似的,眼睛定在顧越清身上挪不開了。
霞光漫天,庭院的花花草草罩上了層紅紗,院牆上的藤蔓輕搖著身姿,書院有晚課,顧越流為了掙表現,積極得很,草草吃過晚飯就喊著顧越天他們走了,一桌吃飯,蘇之荷算見識到顧越流口中‘一頓飯吃得比他還少’的說法了。
好樣的,顧越流才多大?整整吃了五碗米飯,喝了兩碗雞湯,一個人啃了半隻雞,更別論還吃了其他菜呢,以他能吃的程度,就是兩個顧越天也趕不上他啊。就她觀察,顧越天以往頂多一碗飯管飽,中午吃了三碗,晚上吃了兩碗,顧越昊和顧越清也吃得多。
四人一走,桌上就跟狂風捲過似的,她握著筷子,不知該說什麼。
“小六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是好事。”夏姜芙倒沒被顧越流飯量嚇到,顧泊遠年輕時也這麼能吃,顧越涵也是,顧越皎和顧越白他們隨她吃得少些。
蘇之荷眼神轉了轉,望著四人面前空蕩蕩的杯盤,沒有說話。
回府天兒已經黑了,管家候在門口,待夏姜芙下了馬車,他就俯首跟在身後,每每他這副神色就是有話要說,夏姜芙習以為常了,誰知穿過影壁身後的人兒都沒聲,她奇怪的轉身,“怎麼了?”
管家訕訕笑了笑,看向遠處假山後漸行漸遠的背影,恭聲道,“大少夫人早上去寧國公府探望老夫人,傍晚派人送訊息來說老夫人走了,奴才琢磨著要不要派人去接大少夫人。”
寧婉靜是出嫁女,照理說不用守靈,而且她懷著身孕,受不得勞累,入嘴的吃食得謹慎,他怕國公府的下人照顧不周。
“大少爺呢?”
“聽說還在衙門。。。。。。”
“刑部沒了他是不是就倒了?你去衙門把他叫回來。。。。。。”說到這她頓了頓,“叫他直接去國公府,有奶孃照顧我不放心。”奶孃再怎麼只是下人,寧婉靜有些話不會與她說,顧越皎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