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掏就能把骨灰盒帶出來。
聽到這裡,我幾乎拍案,大叫道:“大哥,媽的骨灰是不是也這麼掏出去的?”
羅大米心情晦暗,臉色都是灰的,他說:“當時我一看咱媽墳上那個洞,心裡就明鏡一樣,全明白了。咱們這片村鎮加入那個教會的肯定不止我自己,還有其他人,這種盜洞手法就是範雄當初教給我的。”他嘴唇顫抖,嗚嗚哭起來:“這幫人真他媽不是東西,她教我挖別人的墳,然後又教別人挖我的墳,這是報應,報應啊!”
當時夜深山靜,羅大米還真就從墳裡掏出一個骨灰盒子,緊張得他都快尿了。這座墳起的有年頭了,裡面又陰又潮,掏出的骨灰盒上面全是溼土,還有一些小蟲子往土裡鑽。範雄沒有動手,而是告訴羅大米,讓他開啟骨灰盒。羅大米緊張得心臟狂跳,呼吸不暢,幾乎要窒息了。他抬頭去看,範雄和聖姑兩個人站在背陰之地,周身無光,唯有眼神陰森,直直盯著他。
羅大米就像碰觸燒熱的鐵鍋,不敢去揭骨灰盒蓋子,拿手指來回碰,碰到了又縮手回來。範雄和聖姑也不說話,就站在身後,冷森森看著他。
羅大米一狠心,去他媽的,人死卵朝天,既然墳都挖了也不差這一下。他把骨灰盒蓋子掀開,裡面露出厚厚實實的骨灰,還有一些黑褐色沒燒乾淨的骨頭。範雄讓他撿出一塊稍微大點的骨頭,然後拿出一道符,讓他放到骨灰盒裡,重新封好,再從盜洞塞回墳墓原位奉還。
就這樣,這一晚上折騰到快早晨五點了,一共搜了五個挺有錢的死鬼墳。過程大致一樣,掏出骨灰盒,撿出骨頭,塞進符咒,再把骨灰盒放回原位。
此時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山風驟起,整個山脈都黑黝黝的,山坡上散佈著零零散散的墓地,氣氛既恐怖又詭異。
範雄讓羅大米脫了上衣,盤膝坐在山坡高處,面向群墳。聖姑咬破手指,擠出一滴血,然後站在羅大米身後,指頭揮舞如風,不知用那血畫了個什麼圖案。
範雄從包裡拿出六個草人,每個都有手掌長短,扎得還挺像,上面用硃砂點著眼睛鼻子嘴,身上纏著黃色的符。她把羅大米盜出的死人骨頭,分別別在五個草人身上,往地上一戳。說來也怪,軟綿綿的草人,在那一站居然還真的站住了。它們岔開雙腳,左右平伸雙手,一個連一個,就圍成了個圈。
羅大米看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曾經聽老人閒聊說過,似乎有種法術就是驅鬼來運財,莫非正是眼前所見?
範雄拿起最後那個較大的草人,草人貼著一張符,上面空空,什麼也沒有寫。她拿出一支毛筆,輕聲問羅大米,哪年哪月哪日何時的生辰。羅大米頓時毛了,顫抖著說,你要我的生辰八字?範雄點點頭。
生辰八字這東西可不簡單,會法術的人只要知道了你的生辰八字,就相當於你把自己整條性命整個人生毫無保留地交給對方。如果說羅大米開始加入教會,還有些疑慮心存僥倖的話,此時如果報上生辰八字,就再也下不了這條船了。
羅大米知道此中事大,可此時人家杯杯碗碗的都置備好了,大半夜也折騰過來了,就差你的八字下鍋,你能突然反悔?羅大米抬頭看天,天空黑雲凝結,聖姑站在一邊,緊緊盯著他。他長嘆一聲,就這樣吧,索性把自己交出去,愛咋咋地。他報出了自己的八字。
範雄運筆如飛,提起提落,在符上寫好了八字。
那小人貼著他的八字,羅大米怎麼看這草人的眉眼怎麼覺得像自己。範雄把這最後一個草人放在五個草人中間,一切準備就緒。
聖姑盤膝坐在羅大米身旁,開始吟咒。她的聲音很好聽,糯糯的,低沉悠揚。聲音隨著夜風飄散,融化在夜空中,似乎能穿破虛空,以一種極為廣袤的方式向四周擴散傳播。
毫無徵兆中,六個小人身上的符咒開始竄出火苗。火苗並不大,燒不著草人,卻能讓符咒充分燃燒,冒出陣陣濃煙。伴隨著這股煙,風開始大了,嗚嗚的吹,吹得羅大米褲子咧咧作響,赤裸的上半身全是雞皮疙瘩。月光也沒了,月亮被黑雲籠罩,天地間一片混沌的黑。
在這片黑天黑地之中,羅大米親眼所見,很多綠瑩瑩的火團從埋著墳地的山坡裡飛散出來,剛開始他以為是螢火蟲,後來越看越不像。這些火團漂浮在半空,隨著夜風遊蕩,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根本不像是蟲子,就好像被什麼線給拉住,怎麼也飛不開,如傀儡一樣跳動,既詭異又恐怖。
羅大米周身涼意,嚇傻了都,身體關節僵硬,一動也不敢動,就看到那些火團蜂湧飛來,圍著自己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