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住在這個基地裡,或是東,或是西,總而言之就是要避著那些穿灰袍的人。也不知過了多久,羅小米完全喪失了時間的概念。據她描述,那個地方,只有黃昏、傍晚、深夜這三個時間段,根本沒有白天這個概念,光線稍微亮堂點的就是黃昏。
那裡始終陰陰沉沉,像是被濃霧籠罩,讓人心情極為壓抑。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像是突然從夢中醒來,就在我的懷裡了。說那是夢吧,太過清晰和真實;說是真事吧,可又虛無縹緲,漂浮在意識裡。
解鈴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嘆口氣,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簡略地說了一遍,羅小米聽得目瞪口呆,把住我的衣服就不撒手了。
解鈴咳嗽一下,字斟句酌:“小米,現在沒有外人,有的只是你哥哥,你說句實話,你在夢裡和劉東有沒有發生……那種深層次關係?”
羅小米低下頭,不敢看我們,她知道茲事體大,好半天才嚶嚶說道:“有。”
解鈴嘆口氣:“你體內已結鬼胎,我還要行法打胎。這件事之後你恐怕要靜養很長時間了。”
這下小米可是害怕了,她顫著聲音說:“不會對我以後的生活有影響吧?”
解鈴摸摸她的頭髮,溫和笑笑:“沒事。”話音剛落,他捂住胸口,深吸了口氣,好半天才緩和下來。
他胸口上那個人面瘡比之剛才更加紅豔,像是浸了鮮血,整張人臉也愈發猙獰。
“你怎麼樣了?”我急切問道。
解鈴慢慢繫上衣釦,臉上浮出笑容:“沒事,死不了,他在吸食我的血脈。”
我怒斥羅小米,你看看,你解哥都變成什麼樣了,你還心疼那個倒黴瞎子嗎?
羅小米抿著嘴不說話,淚水漣漣。
“你別說她了,小米,有幾個問題我還要問你,你能記起多少就說多少。”解鈴道。
羅小米認真地點點頭。
“那個女孩講法的奇怪建築你能不能畫出大概的樣子?”解鈴問。
羅小米坐起來,從床頭拿起一個筆記本和油筆,略想了想,開始在紙上畫起來。我妹妹從小心靈手巧,沒事就喜歡畫個動漫人物啥的,雖然沒經過專業培訓,可也有模有樣,漸漸描繪出來。
隨著筆鋒的勾勒,我不禁皺起眉,這種樣式的建築很少見到,似乎不像中國風格。解鈴捂著胸口,雙唇豔紅,表情有些痛苦,可看得卻十分入神,他沉吟說:“這應該是一間精舍。”
“精舍?”我奇怪地問。
第十三章一個跳大神的
解鈴略一沉吟,解釋道:“精舍簡單來說就是修行人的居所,金剛經有云,‘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這個‘祗樹’,就是精舍,是佛陀在舍衛國的講堂。小米所見到的,就是這個。現在精舍一般都是提供給靈脩者所用。不過……”他頓了頓。
“不過什麼?”我問。
“從小米畫出來的建築風格來看,像是南亞那邊的風格,這裡有點玄機。”他想了想說:“小米,你還記得那些人都穿什麼衣服嗎?”
“灰色的袍子。”羅小米說:“我印象很深,袖筒很長,幾乎要拖地了,看起來說和尚不和尚說道士不道士,非常奇怪。而且他們的面目很陰森,我不敢靠近,就沒細看。”
解鈴提出一個很尖銳的問題:“劉東穿的什麼衣服,也是那種灰袍子?”
羅小米馬上搖頭:“他穿的很普通,就是老百姓服裝,不過你要我細說,我還真說不上來,這樣的細節現在幾乎都想不起來了。我記得問過劉東,他說自己資歷和修行還淺,沒資格和那些人在一起。”
解鈴點點頭,他說:“你還記得那個講法的女孩長什麼樣子,能畫出來嗎?”
羅小米想了想:“我試試吧。”
她拿著油筆,咬了咬筆頭,回憶很長時間才下筆。這次畫的就有些粗糙了,比塗鴉還塗鴉,除了一個長長的腦袋,兩根翹翹的馬尾辮,其他一概都看不出來。羅小米一邊回憶一邊畫,筆下那女孩的五官是塗了抹抹了塗,畫到最後,整張臉面貌極其詭異,陰森莫名,我看得都害怕。
“那女孩長這樣?”我顫著聲問。
羅小米放下筆:“哎呀,是我畫的不好。那女孩可清秀了呢,可是我怎麼都畫不好她的相貌,也怪了,她整張臉我有印象,可是一具體到單個五官,回憶就模糊了,完全忘了什麼樣子。”
解鈴摸摸鬢角,問:“她講法你聽到了?”
“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