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那些流浪漢狼吞虎嚥吃著麵條,稀里呼嚕的。
酒鬼坐在磚頭上,看著周圍人吃得痛快,他樂得眼睛眯起一條縫,從兜裡摸出瓶小燒,開瓶口就要喝。
瘸哥蹲在他旁邊,趕緊說道:“酒鬼啊,來了兩個小朋友,讓你算算命。”
酒鬼抬起眼看我們。
這麼近距離地一看,我更是吃驚不小,這個人看起來實在太面熟了,但我又能非常確定,我從來沒見過他。
我的生活經常會出現這種問題,有時候看到某個場景,突然覺得好像似曾相識,以前經歷過,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只能推到做夢上。
李偉非常懂事,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煙遞過去,酒鬼呵呵笑:“我這個人煙不沾,只喝酒。兩位坐,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我和李偉坐在他的對面,酒鬼看看我們,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兩位想算點什麼?”
李偉趕忙道:“我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偉,他叫羅……”
酒鬼擺擺手:“相逢何必曾相識,我算命有個很特別的地方,就是互相不問姓名。姓名是人的代號,叫了名這個人就落實了,就會走進你的心裡。大家萍水相逢,所謂君子之交,對面相坐就是緣,這就可以了。你們想問什麼?”
“我們吧,特倒黴,剛下火車值錢東西全丟了,我們想看看前途,是不是一直走背字。”李偉道。
酒鬼從兜裡摸出三個鋼鏰給李偉:“隨手扔到地上。”
李偉知道要測運勢了,深吸口氣,把三個鋼鏰藏在手心裡,往裡吐了口氣,默默唸叨了兩句,往地上一扔。三個鋼鏰同時落地,互相碰撞,最後東倒西歪落在地上。
旁邊聚攏了一批人,伸長脖子看熱鬧。
酒鬼看了看:“兩反一正。”然後眉頭緊鎖,表情非常嚴肅。
我們看的提心吊膽,李偉輕聲說:“大師,怎麼樣了?看出什麼沒?”
酒鬼好半天才道:“從鋼鏰落地的位置和正反面來看,你這個卦,不好啊。”
這句話讓李偉差點沒坐地上,他嚥著口水,苦著臉說:“大師,怎麼個不好法?”
“此卦名為鬼伺,為憂病之象,陽弱陰盛。四陰方盛,一陽不應,鬼氣充盈。正所謂家有惡鬼,兩相對坐,天神地祗,專察人過。這一關你若過就過了,海闊天空;若過不去,人變鬼鬼變人,兇險莫測。”酒鬼道。
我和李偉面面相覷,酒鬼說話言之鑿鑿,表情誠懇,應該不是騙人。李偉是真相信這些東西,趕忙說:“我應該怎麼辦呢?”木有莊號。
酒鬼凝視鋼鏰,緩緩搖了搖頭:“沒辦法。是命,也是運,躲不過去,只能靠你自己。”
李偉臉色灰白,他把我順手一推:“稻子,你來測。”
我慌忙擺手:“我就算了吧。”
“算什麼算,趕緊的。”李偉惱了:“咱哥倆不能都倒黴,你要發達了還能幫幫我。”
我從地上撿起三個鋼鏰,深吸口氣:“大師,我扔了。”
酒鬼點點頭,扭開瓶蓋喝了口燒酒。
我把手鬆開,三枚鋼鏰落地,誰知道這個寸勁,鋼鏰全都落在石板路上,咕嚕嚕滾動著,旁邊不遠是個下水道,眼瞅著三枚鋼鏰要掉進去。
瘸哥趕忙伸手去攔,酒鬼大吼一聲:“誰也別碰,這是天意,看它能滾到哪。”
第二十九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眾人眼睜睜看著三枚鋼鏰順著石板路一路滾動,掉進了下水道柵欄。
大家包括我都以為這次測試失敗了,誰知道酒鬼跑到下水道前,趴在上面,眯縫起一隻眼順著下水道縫隙往下瞅。
我們站在旁邊好奇地看著。酒鬼頭沒抬,衝我們打了個響指:“誰帶打火機了。”
瘸哥把打火機遞給他,酒鬼擦亮打火機,小心翼翼伸進下水道柵欄裡,照著下面的東西。好半天,他收回身,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怎麼了?”李偉比我都著急,趕忙問道。
酒鬼把打火機遞還給瘸哥,讓我們過去坐。周圍聚了一圈閒人。酒鬼摸了摸自己光頭,上上下下打量我,我被看毛了,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大師。把你算命的傢伙事給弄到下水道里了。”
“不妨事。”酒鬼擺擺手:“鋼鏰多的是,我已經到了飛花摘葉的境界,不需要特定的算命工具,隨手拈來就能看透命運。說說你吧。你叫什麼?”
我愣了愣。剛才酒鬼還瀟灑飄逸地說相逢何必曾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