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現在就問我是什麼名了。
“羅稻。”我說。
酒鬼喃喃說了幾遍我的名字,看我:“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處而來。”
我乾笑兩聲:“大師真有意思,我當然是從老家來的。這是我哥們,李偉,我們小時候一起光屁股長大,後來輟學種地,覺得沒啥出息,就一起出來打工。”
酒鬼點點頭:“我說一句話,羅稻你別害怕。”
讓他這麼一渲染,我還真有點心突突跳。
“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酒鬼說。
所有的人一起齊刷刷看我。瘸哥笑:“酒鬼又開玩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難道說小羅是鬼?現在是大白天,陽光這麼足,小羅如果是鬼敢滿大街晃悠?再說小羅還有影子呢,鬼哪有影子。”
酒鬼扭開瓶蓋。喝了兩口小燒,擦擦嘴:“我說小羅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沒說他就是鬼啊。好比說咱們是一家子,小羅是鄰居,他過來作客,我就說小羅不是我們這個家的人。這沒有錯吧?”
李偉哈哈大笑:“大師你不會說羅稻是外星人吧?”
酒鬼詭秘一笑:“這個世界太奇妙,任何事都有可能。古代人就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九幽九天之分,在我們這個世界之外,藏著很多秘密。小羅,從你的卦象來看,你的來歷神秘,象面奇詭,非常人能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那我應該怎麼辦呢?”我問。我現在已經知道,酒鬼是真正的高人,大隱於市。和光同塵。
酒鬼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四個字,問心無愧。這其實也是我們每個人的行為準則。在場的大家其實都來歷不凡,來自五湖四海,爹生媽養,能今天聚到一起,每個人都是奇蹟。羅稻,不管你什麼來歷,能出入這個世界,便要依循這裡的世間法,和正常人一樣,該幹嘛就去幹嘛。你選擇不了從何而來,但你能選擇自己向何而去。”
他頓了頓說:“李偉是吧?”
李偉趕緊湊上前:“大師。”
“我這話也是說給你聽的,”酒鬼嚴肅地說:“你的卦象雖然兇險,卻也有云開霧散之兆,關鍵是看你怎麼做。那四個字也送給你,做事一定要問心無愧。”
我們離開酒鬼回到住處,我琢磨著他說的話。李偉問我:“稻子,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我苦笑:“信不信能怎麼的,信不信不都還是我嗎。酒鬼那句話說到我心裡了,他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那不是廢話嗎?”李偉說。
“世間真理哪一句不是廢話,”我伸個懶腰:“可我們哪個做到了?”
在火車站混了一個多禮拜,我的病情漸好,可心裡卻始終不痛快。可能是落難的窘迫,可能是壯志未酬的理想,我心裡總是空落落的,總覺得有些事要辦但沒辦成,又說不清是什麼,非常難受。
這天,李偉興匆匆來了:“咱們發達了,終於時來運轉。”
我靠在牆上叼著菸頭,懶洋洋地說:“怎麼了,咋咋呼呼的。”
“你還記不記得槓頭。”
我搔搔眉毛:“好像是鄰村的一個嘎小子。”
“對,就是他。”李偉道:“真他媽遇到貴人了。我本來想實在走投無路,莫不如跟著瘸哥一起去討飯,錢也不少掙。”
我呵斥他:“李偉,你一個大小夥子,有手有腳正在壯年,別打這主意。咱倆要出去要飯,且不說能不能捱揍,這個臉就丟不起。”
“我話還沒說完呢,”李偉道:“我沒事就到天橋溜達,看瘸哥怎麼討飯。正看著,有人叫住我,我一看正是鄰村的槓頭。這嘎小子別看小時候在村裡流著大鼻涕,傻乎乎的跟個傻子似的,現在人家出息了,承包一個小工程,到了工頭,現在正缺人手。我和他說過了,咱們倆到他那裡幹。”
我一骨碌坐起來:“啥工程?”
“市裡要開發南邊的山建公園,圍著山十好幾裡都要鋪石板路,分成一段段讓不同的工頭承包,槓頭就包了其中一段。”李偉說。
“那點活還不夠撓癢癢的。”我說。
“這個活完了還有其他活,咱們現在主要是沒有認識的人,讓槓頭領咱們入行,以後還缺活幹嗎?”李偉跟我分析:“而且槓頭說了,錢不是問題,包吃包住,只要活拿得起來就行。咱哥倆差啥,身子跟小牛犢似的,別的不行幹活那沒得說。”
“行啊。”我心動了。木有帥圾。
李偉負責聯絡槓頭,火車站流浪漢們都知道我們找到工作要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