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濃濃的憐惜之情。他說了幾句話,津巴波肯翻譯說:“羅施主,這位上師與迦樓羅鳥有極深的淵源,若干年前,它就是上師前世法王的坐騎。上師想和你商量一下,他要留下迦樓羅鳥,讓此鳥重習佛法,歸入正途,獲得圓滿果證。”
我好不容易得了一隻鳥,就這麼讓老喇嘛要走了,這個心疼,可現在這種場合,又不好說什麼。我勉強道:“好,花花是有靈性的動物,它有自主選擇生活的權力,你願留下就留下好了。”
津巴波肯一施禮:“多謝羅施主。當然這隻鳥也不能白要你的,你是上師的金剛身,我們就為你開悟金身吧,希望你以後能善加利用,保持存善之心,用自己的能力為世人造福。”
他讓我過去。我坐在三個老喇嘛近前,三個人加上史文生開始吟誦經法,我聽得暈暈沉沉。主持喇嘛彭措伸出手撫著我的頭頂,然後用水點了一點,讓我俯下頭,他拿起剪刀剪下我頭上的一撮黑髮。
然後他對著我的腦門連拍三下,示意儀式結束。
我以為完事了,誰知彭措喇嘛拿出一樣法器交給我,這是一件造型很詭異的東西,看上去像是匕首,大概能有一掌來長。把手上圍繞一圈刻著各種猙獰的鬼面,下面是細長的尖端,外面配有一柄古樸的刀鞘。
我拿在手裡掂了掂,很有些份量,手心傳來一股炙熱感,這東西握在手裡就似乎充滿了力量。
“這是宗磕瑪珠生前用過的鬼面杵,交給羅施主,可以用它降妖伏魔,用來護身,這是一件絕妙的法器。”彭措喇嘛說。
我感嘆:“握著它,我似乎有種心意相通的感覺。”
“它跟隨上師多年,驅除諸多魔煞,是上師最稱心的降魔利器。如今交給你,希望羅施主能秉持上師的慈悲心。”彭措喇嘛說。盡雙投弟。
我點點頭,表情嚴肅,身上陡然有了一份使命感。
我把鬼面杵插在腰裡,退回原位。解鈴看著我,臉上表情有些古怪,他肯定知道什麼,還是回去再問。
這時馮良說:“才從怡寶不是上師,那他到底是誰?”
津巴波肯撫摸著才從怡寶的小腦袋,轉過頭指著牆上的那幅老畫。他說:“才從怡寶是上師宗磕瑪珠生前身邊的一條黑狗,畫上的就是它。”
這句話一出,我們全都震驚了。
“它還是黑狗的時候,出生就在宗磕瑪珠的身邊,一直到最後的死亡。它跟隨宗磕瑪珠多年,對於上師所用的器具非常熟悉,這也是為什麼才從怡寶能快速找到上師遺物的原因。他是黑狗轉世,身上還保留了許多獸性的東西,不過他與本寺有很深的緣法,我們徵求過父母的意見,把他留在寺裡修行。”
蔡玉成驚訝地說:“狗也能轉世?”
“眾生平等,”津巴波肯說:“高僧既然能轉世白貓,黑狗為什麼不能轉世成高僧?僧非僧,貓非貓,狗非狗,無非眾生相。”
我們最後達成了共識,史文生作為上師的轉世靈童留在寺裡修行。關於認證還有個很龐大的儀式,到時候在印度講法的寶座大師將會來到尼泊爾,親自為史文生賜名認定。
如果我們沒什麼事,留下來參觀也無不可,但現在蔡玉成歸心似箭,一個勁催促行程,我們只好婉拒了喇嘛們的邀請,準備好東西回國。
踏出返回的路途,走出了寺廟,老喇嘛親自送到山門外。一行人走下山,回想起進廟以來發生的一切,點點滴滴,如夢如幻,簡直像做了一場大夢。
我們花了一天多時間回到加德滿都,根據蔡家的人脈關係,購買了最近的一班航機機票,我們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在機上我問解鈴,為什麼在經堂的時候,你的表情會那麼怪。
解鈴笑:“你的金剛身已經開悟,以後我再遇到什麼難啃的妖魔鬼怪就會叫上你,用你來擋子彈,來保護後排。喇嘛給你的那件法器我看看。”
我把鬼面杵給他,解鈴從刀鞘中拔出,翻來覆去看,感嘆:“好東西,好手段!”
“什麼好手段?”我問。
解鈴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羅稻,你覺得如果我和花圖郎鬥法,誰更厲害?”
我愣了,琢磨了半天,慢慢說:“我評估不出來,不過……不過,他的武力值好像更高一些。”
“有我在,最起碼你們不會被他逼入絕境吧。”解鈴說。
“這倒是。”我承認。
解鈴說:“如果不把你們逼入絕境,又怎麼發揮你們的潛力,又怎麼能逼著你們兩個人一隻貓聯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