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草人和木偶會打一架,誰知道兩個東西擦肩而過。繼續向前。陸老五操控的木偶挪向解鈴,而解鈴操控的草人也在走向陸老五。
兩個小人前行的速度幾乎是一樣的,肉眼很難分辨哪個快哪個慢。
六股煙纏在一起,互相拉鋸。
解鈴眉毛幾乎扭到一起,表情顯得異常凝重,而陸老五頭上已經見了汗,臉色漲紅。
兩個小人緩緩地挪動,終於走到了各自目標的面前。解鈴凝神聚氣的同時,伸出左手的中指,用牙咬破,把指尖血抹在身前的位置。畫了一道橫線。說來也怪,木偶到了橫線前,像是遇到了路障,難以前行一分。
而草人到了陸老五的身前,陸老五也照葫蘆畫瓢,探出自己的手指去咬。他同時幹這兩件事有點力不能支,一邊控制香火燃燒的青煙抵禦解鈴的黑煙;一邊凝神做法,抵禦前來的草人。
他咬完中指,洇出一滴血,身體略有些搖晃,還在勉力支撐。
解鈴開始發力,他操控的三股黑煙慢慢向前蔓延,陸老五的青煙支撐不住,全面後退。陸老五發出濃重的喘息聲,額頭浸出豆大的汗珠。不大一會兒,冷汗不斷,順著臉頰滴滴答答往下淌。
解鈴表面平靜,可也能看出他也在苦苦支撐。只不過他這個人非常內斂,就算再有事也藏在表面之下,不顯露出來,這也符合他一貫做人的風格。
陸老五勉強說道:“解鈴,辛不辛苦?”
這時黑煙步步緊逼。逼迫青煙縮得很短。解鈴的三股黑煙在空中拉得筆直,像是戰鬥機飛過的痕跡,一直伸到陸老五面前。
解鈴笑:“好久沒這麼玩過了,激發出潛能的感覺真好。老陸。你真是個合格的對手,不算不堪一擊,也沒有勝我的實力,而且我相信你已經施展出了全力。這種慘勝簡直比大勝還要爽。”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他臉色像喝多了酒一般,慘白如紙。
陸老五勉強陰笑兩聲:“要不然就這樣吧,兩敗俱傷多不好。你傷我一千,也得自損八百。”
“行啊,把兩顆珠子交出來,跟我一起到陰司了卻公案,我就停手。”解鈴說。
“我草你媽的,”陸老五破口大罵:“解鈴,你別逼人太甚。”
“鬥法歸鬥法,別人身攻擊,你我都不是市井潑婦,用不著討口舌之快。”解鈴笑著說,顯得很有涵養。
陸老五面如重棗,血液上頭,全身都在顫抖。青煙越縮越短,只剩下短短的一個指節長短,而黑煙還在有條不紊地步步蠶食。
一絲血液順著陸老五的嘴角流下來,就在這時,“哐”一聲脆響,陸老五面前的香爐居然從中斷裂,三根長香折斷,香火熄滅。
黑煙沒了阻礙,如同三把細細的黑針,飄到陸老五的喉嚨前。陸老五嘴角流血,身體搖搖欲墜,可是一動不敢動,三根黑煙就在他的喉頭。
解鈴嘆口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老陸,天道自有公論,我今天饒了你……”話沒說完,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一條鎖鏈,緊緊纏繞在解鈴的脖子上,猛地一拽,解鈴凌空飛了起來,整個人吊在半空。
隨著他的騰空,一聲脆響,他的香爐也碎了,長香立馬化成一堆碎末。
解鈴緊緊把著鐵鏈,表情極為痛苦,張嘴“哇”了一聲,噴出大口汙血,洋洋灑灑落了下來。
黑暗中,慢慢出現一個人影。馬燈光芒閃爍,我看到了這個人,頓時心如死灰。
來人正是烏嘴,十大鬼差之一,陸老五的師父。
鐵鏈的一端纏著解鈴,另一端就在他的手裡。他靠一隻手的力量拽著解鈴,恍若無物,另一隻手倒揹著,瀟灑飄逸,頗有仙人之氣。
我一看就急了,大吼一聲:“你們不要臉。”往烏嘴身上衝,陸老五手疾眼快擋在我面前,幽幽光芒下,他極為陰森,衝我笑笑,對著我的腦門就是一指。這一瞬間,我就感覺有一股黑氣從他手指處射出來,直奔我的額頭。
伴隨著這股黑氣,我聽到一聲淒厲的哭聲。解鈴在空中一邊掙扎,一邊喊:“陸老五,不要害人!”
那股黑氣轉眼就到了我的額頭,腦門巨疼,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進來。
這時,費長房的玉墜突然巨燙,有一股熱流從胸口一直漫延到臉上。陸老五射出來的黑氣,被這股熱流擋住,又飛了回去,正反噬在陸老五身上。
陸老五臉色煞白,倒退幾步,他和解鈴鬥法本來就消耗了大量精力,現在更是受不了,雙膝一軟,兩隻手撐住地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