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血奴。
其餘人連帶著黑白道長卻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歷,既不知是人是鬼,也不知是敵是友。當下便拔劍戒備,而那渾身血氣四溢腥臭撲鼻的傢伙居然無視了山外上萬鬼兵,徑直落在大殿穹頂之上,速度之快,連黑白道長都來不及出手阻擋。
蕭郎瞧著那人長相好生嚇人,五官盡毀不說,面上皮肉也全部潰爛分裂成碎肉小塊,要不是好似有血線編制牽引,這廝頭頂怕只剩下一顆骷髏。
周身不見一縷,卻有濃厚血氣包裹,看不見身量,想來也不會剩下多少好肉。左手持握一柄腥紅血劍,可這血劍顯然不是由金鐵所鑄,劍身凹凸不平彷彿生滿了肉瘤,竟還在不住地蠕動著,說是飛劍,倒不如說更像是從某個怪物身上直接斷取下的一截**。
單是這份賣相,便叫非花宮的無數弟子當場嘔吐了出來。
一時間,這廝帶來的刺鼻血腥,五毒教播撒的毒香毒臭,非花宮眾女吐物的酸腐,讓整個含風殿恍若真成了世上最汙穢之所在。
萱姬立刻施術,一層潔白光幕將她與蕭郎二人與外界氣味隔絕了開,至於其他眾人,也紛紛各出手段,實在沒有手段的,只得高飛而去,不敢再在這“血人”身旁停留。
若說這就是下馬威,蕭郎倒是覺得這是他見識過最霸道的下馬威,這傢伙還未動手就先奪了眾人五分氣力。
這血奴還未開口,倒是守在山外的鑽地鼠慌慌忙忙跑了過來,見著黑白道長便道:“小人知錯,可這血人著實詭異……”
“若老夫所料不錯,他也是我鬼道之人,陰鬼之兵視他為陰鬼,自然不會阻攔,怪不得你。”黑白道長這般給鑽地鼠說著,眼睛卻是看向萱姬。
萱姬自然是明白黑白的意思,本不欲多言,不過念在這老頭方才相當識趣讓路的份上,她還是開口解釋道:“這叫毘溼尼無障餓血身,我一般叫他們做血奴,和你這出自餓鬼道的鬼道修者還是有些區別的,說起來更像是從修羅道內爬出來的怪物。”
“一般?”黑白道長顯然聽出了重點。
“血奴以前倒是常見,可現在早該絕跡了的,不知道這一隻是從何而來,”萱姬回道:“而且這隻血奴顯然不是普通的餓血身,否則的話,在場除了你們鬼道之人,其他人在他眼裡都只是血食而已。既然叫餓血,面對血食自然不會像現在這般無動於衷。”
“那他來此處幹什麼?”黑白道長又是問道。
萱姬翻了翻白眼:“你怎麼不直接去問一問他?說不定是聞到了你們這群鬼東西的臭味,趕過來認親兄弟呢。”
“前輩說笑了。”黑白道長訕訕一笑,言語之中卻是越發恭敬,直接對著萱姬稱起了前輩。
黑白沒聽過什麼毘溼尼無障餓血身,但想來這位前輩還不至於胡編了個名字誆騙自己。
黑白道長剛想繼續問話,卻看見那血奴轉頭環顧四周,彷彿沒有頸骨一般直接讓腦袋轉了一整圈,而磨牙咔嚓之聲從他嘴中同時響起:“山莊,人,在哪!”
第四章血奴兇威
無論是拘鬼門一長老一小廝、業已準備離開萱姬、蕭郎,還是卦星道、非花宮、五毒教三家門徒,聞言都是一怔。
這血奴口舌處的血肉怕是早就褪了乾淨,單用顎骨牙齒髮音著實彆扭,直讓人聽得有些寒毛炸立,就好像用指甲摳撓玻璃產生的刺耳聲音。
見眾人沒有回話,那血奴又嘣出了兩個音節:“人,哪!”
而後便見他的碎肉腦袋又是數圈扭轉,最終兩顆血淋淋的眼洞,直愣愣地盯著一處地方。
眾人隨之看去,那裡趴窩著幾名早已死透了的山莊子弟,而身旁還有幾個五毒教的弟子,正是要撒上化屍水讓屍身消解,本來由於萱姬蕭郎的突至就已經停下了手腳,此刻更是呆愣著不知該做如何表示。
“葬劍山莊的人都死絕啦!”倒是歐陽敬先開口道:“你要是再晚來一步,別說這些死人,就是灰兒都瞧不見。”
這裡本沒有歐陽敬插嘴的地方,不過那血奴注視之地有五毒教的子弟,他身為掌門也不好不吭一聲,何況雖然歐陽敬不知道血奴的來歷,可聽萱姬話語,猜想這血奴八成也是玄宗之人,既然如此,那便是友非敵,歐陽敬心中也少了些顧慮。
可突變驟起,歐陽敬話音剛落,便看見那血奴又是化身無邊血氣,朝著那幾個五毒教子弟悍然飛去,那幾位可憐弟子渾然不知盯上自己的是何殺星,還御劍的御劍,撒毒的撒毒。要以師門所授方式相抗。哪料到自己的身子剛一沾到血氣。便潰爛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