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大變,倒不是在乎自己的姦情被戳破,而是震驚於萱姬的真實身份。他方才其實只是在詐萱姬,大聖堂的主戰場是在嬰霞山沒錯,可赤練妖君到底在不在他一個拘鬼門的長老可不知道,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探得出來,至於天鬼邪皇如今到底被封印何處,黑白道長更是隨口一說。
初見萱姬時叫他發現的破綻,只是因為黑白道長知道赤練妖君從不圈養人族面首,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會如蕭郎那般氣血旺盛。
原本他以為萱姬是邪派中人,或是玄宗內某個不知名的小角色,盜了赤練妖君的信物便來救人,沒想到這女子不僅大方承認,更是把竹兒的信物也拿了出來。
這可就不是盜不盜的問題了,雖說便是大聖親來,黑白道長自問自己也不會怕了他,可問題是現在這狀況這麼看都這麼有點兒詭異,這邪女子到底是誰,自己跟竹兒好上也不過是近十年的事,她又從何知曉?
“敢問閣下到底是誰?”黑白道長正色起來,原本準備一言不合就要祭出重陰百鬼幡的心思也收了起來。
“謝渾生是你什麼人?”萱姬反問道。
黑白道長一愣,下意識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師叔祖的名諱。”
“師叔祖?果然他也沒活過那次大戰,”萱姬好似自說自話一般:“那你就是姓範的那一脈嘍。”
“閣下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黑白道長面色木訥,心中疑惑自家門中事務這個女子怎麼也會知曉。
“回去問問範鬥死,他認得我。”萱姬隨意說道:“哦,差點兒給忘了,你這小輩還不一定知道你父親的名諱。”
第三章餓血身
黑白道長面色驚疑不定,這女子顯然是輩分奇高,加之與拘鬼門有莫大淵源,方可說得如此詳盡明白,可他從未聽門中長輩說起過還有這麼一號邪魅女前輩,而且此女對自己的身份也一直遮遮掩掩,留還是不留,這讓黑白自覺有些棘手。
留,先不說自己是不是她的對手,單看剛才她可以輕描淡寫接下自己的攝魂奪魄音,就明白對方不是輕與之輩;可不留,既然這女子對拘鬼門中掌故如此精通,八成已然猜得出拘鬼門派自己來此所為何事,一旦給外人說了出來,必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萱姬自然不似黑白道長這般猶猶豫豫,見對方半天沒個動靜,自顧把之前收納天門弟子的口袋喚了出來,口唸法訣,如長鯨吸水一般,不過幾秒鐘就把葬劍山莊內還活著的弟子都吸納了進去。
直到最後吸走風道人三人時,萱姬刻意地頓了頓,好奇地看了眼嬌喘微微的燕無諾,隨手度了一團精氣過去,這才把口袋紮緊,收了回去。
“人也救了,我們這就走吧,待在這裡好生無趣。”萱姬輕皺鼻頭,給蕭郎招呼了一句便要帶他離去,竟是絲毫沒有把黑白道長放在眼裡。
黑白道長心嘆一句,側身半步,表示自己無意為難,給兩位讓開出路。
他現在十分心思有七八分都不在萱姬身上,而是考慮如何善後。黑白道長貴為拘鬼門的大長老,別說單單一個拘鬼門,就是在整個玄宗之內也是一個跺一腳便要抖三分的硬角色。所以別看此番前來葬劍山莊,玄宗無數好手之中只來了他一個人,卻足以表明七家玄宗對此的重視,更說明拘鬼門對劍冢的必得之志。
即便沒有卦星道三家。黑白道長也無外乎多費些鬼兵而已。
只可惜,碰到了萱姬這個對他底細瞭如指掌、自己卻不知道她半分深淺的邪魅女子。
黑白道長雖然看出來萱姬貌似沒有妨礙他計劃的意思,可卻也讓他不敢再貿然動手,如今之計方得先回門中問明這個女子到底是何來歷,如果真的是與本門親善的前輩,再回頭來尋覓劍冢之物也不遲,可如果這女子不懷好意,那這劍冢之事,還得留到日後再做定奪。
畢竟劍冢可由七家玄宗平分,但劍冢中的某樣東西。拘鬼門可是想偷摸獨吞的。
蕭郎身處一旁也一直做不得主,他也知道今日之事能救下葬劍山莊剩餘眾人已然是最好的結果,想要保全下鹿臺山上的道統只怕是不可能了。至於報仇,蕭郎還不想假借萱姬之手,更何況蕭郎明白。萱姬這番做派是明顯是想讓黑白道長知難而退,而非刻意刁難。換句話說。萱姬似乎也不願意與拘鬼門為敵。
但就在雙方要“好聚好散”之時,突兀從天外飛來一道赤紅血芒,含風殿外眾人離得老遠便覺一股腥風殺氣撲面而來,當下無不大驚失色,即便是修為最高的萱姬,也是面色驚訝。不過卻無多少擔心之意,只是奇怪什麼時候又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