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士兵則越打越膽怯,越打越懼怕。他們看到烏維馱這個仇敵的大人物始終在‘勢若破竹’,看到胡騎們像是個個都化作了無知無痛、無懼死亡的怪物,心中的膽怯在一點點積蓄。
所以當烏維馱打敗了趙軍主將,砍斷了趙軍大旗時候,人數遠超於胡騎數目的步軍主陣敗了。
寇斯言的親兵被殺的只剩寥寥幾個,大部的趙軍被殺的膽戰心驚,原先整齊的陣列被突成了篩子,一個個金狼騎兵縱馬馳騁,摘取趙軍士兵一顆顆的腦袋和xing命。
五千金狼騎兵化作了一張血盆大口,大口大口的吞噬著趙軍士兵的生命,大口大口吞噬著虛弱的黃sè。
狼狽退入後軍的寇斯言不敢置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強悍的軍隊,這麼悍不畏死計程車兵?他們就像海中排空的巨浪,一波一波的拍打在趙軍組成的堤岸上。
一次拍打,堤岸沒有動,兩次拍打,堤岸也沒有動。但是三尺、四次、五次的拍打,堤岸終於被撕開了一道裂口,被衝動了下面的根基,然後第六波、第七波……整個堤岸終不堪重負的完全垮塌!
現在是第五波拍打,寇斯言知道第六波巨浪就將來臨了,可是他絲毫沒有辦法阻擋堤岸即將到來的崩潰。
“告訴張明,要他給衝擊,衝到胡騎的背後——”
這是寇斯言現下唯一的生機。他大聲的對身邊親兵吼道,就像溺水的人死死地抓住岸邊唯有的一根稻草。
西玉河的對岸。一場對決也同時在展開,兩萬來胡騎對陣近七萬人的趙國大軍。
趙軍都督趙廉臉sèyin沉沉的,他們已經跟對面的胡騎僵持一個時辰了。不是趙軍沒有準備好進攻,而是他想等到對面戰場傳來訊息,傳來一個令所有胡虜都沮喪若死的訊息,那個時候他再揮師猛攻。
但是,一個時辰過了,現在對面傳來的‘訊息’似乎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激昂的廝殺聲他們這片戰場上也聽得清晰無比。即使不親眼看到,每一個人也都能想象出對岸戰鬥的慘烈。
可是,為什麼越來越激昂,越來越亢奮的呼聲來自胡騎?
長生天、大胡的叫嚎已經穿透雲霄了。大趙將士勝利的歡呼躲到哪裡了?寇斯言可是有五萬人吶!
趙廉難以相信寇斯言會敗陣,胡騎留在河東的只有萬把人馬啊?!
“哦……哦哦……”
“長生天庇佑,大胡的勇士戰無不勝——”
對岸,胡騎勝利的宣言隨風傳來。
“撤——”趙廉渾身的jing氣神都隨著這個字流走,人頃刻里老了二十年一樣。
第七百四十八章三個分鏡頭
延西。
“稟大帥,慶襄太守在道前請見!”
三天多些的時間,四天都不到,祝彪已經帶著四五萬騎兵殺到了延西北境,進入到了慶襄地界,只是現在還未曾到慶襄郡城。
“慶襄太守?”祝彪默唸了一遍,疑惑道:“難道有什麼訊息飛鴿送到?”
飛鴿傳書抵不到飛速賓士的軍中的,但可以準確的飛到各地郡城,然後再有地方官府迅速稟啟軍將。眼下慶襄太守請見,多半就是如此。這些年來領兵打仗,他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遇到了。
“慶襄太守李忱光,見過祝帥!”一個四旬上下,白麵有須,身姿修長的中年。
“李大人有禮了。”祝彪正式的會了一禮。不因為別的,只因為祝家老宅還是在慶襄這塊地盤上,六七百祝氏族人還依舊生活在慶縣。
祝彪對於李忱光這個慶襄父母,也要禮讓三分。話說,李忱光去年上任的時候,他還特意命洪叔親來慶襄見禮呢。
“祝帥,麟州田使君飛鴿傳書報道,西玉河一戰趙軍已大敗,烏維馱部長驅直入,正向趙國腹地殺去。”
“趙國有什麼說法?”
“趙軍都督趙廉來書請罪,想要大帥啟兵西進,助趙軍剿敵。”
“帥領軍已經馳到了慶襄,難道還要回師麟州不成?可笑!”
於是祝彪過家門而不入,帶著大軍直驅邊關。
連綿起伏,千里蜿蜒的大青川,十七座城堡點綴其中,保護住了延西百姓蒼生百年的平安。也就跟那陰山一樣,分隔開了農耕與遊牧兩種明的界限。
望著茫茫草原。這還是祝彪第一次從延西出塞。不過,似乎跟河東、延東沒什麼兩樣。
‘西北苦寒’這四個字,是不適宜用於北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