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幾絲迷濛。
外邊雨猶未停,細細小小的雨絲打在樹上、屋上,送來幾許涼爽。
雲消雨散,摟著老婆柔軟的腰肢,祝彪攔在腰間的手掌緩緩地在她身後一下一下地撫著。單玉屏眼皮發沉,扒拉了幾下後沒管用,索性將頭倚在他的胸前,不多時便睡著了。
看著她沉靜的睡顏,祝彪伸手虛描著她精緻的眉眼。“我保證,絕不會再會發生這種事……”
破曉時分,雨已經停了。祝彪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妻子還在睡著。側過頭看了看她熟睡的樣子,祝彪微微笑了,儘量放輕了動作,披上衣裳起身下了床,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屋子。
竇兵早就在外邊兒候著了。聽見裡邊走動的聲音,忙帶人進來伺候著洗漱。
扇門開啟,一股新鮮的泥土氣息伴著花香撲面而來。雨後的清晨,空氣確實清新。
院子裡的花草經了一夜的小雨沖洗,俱變得乾乾淨淨的,又有些個鮮潤。尤其是牆角背陰處幾塊兒苔蘚,綠中帶著翠色,遠遠地看上去,只有清新兩字。
北疆、中山、陳國、衛國,甚至是北漢國內。竇兵遞給祝彪的這張紙上記載著大小四十多個門派、江湖勢力。其中一半在中山國,一成餘在北漢。
東始山三個字刺的祝彪眼睛發疼。現在他還沒有實力去抱負這一座龐然大物,但他會把這麼個仇牢牢記在心裡。
“交給郡守府。派高手。把國內的全部拔掉!”此盡皆無忠無義,貪婪卑劣,利令智昏之徒,殺之不足惜!
老子替北漢頂江山,拐回來被他們捅刀子。祝彪尤恨他們。
這些人盡是漢奸——
“諾——”
倚劍山莊——
座落在靖州紫陽山東麓,成武郡城北五十里流香溪之濱,佔地三十餘畝,畫棟飛雲,鱗次櫛比。是靖州武林宿老追星逐月江一鷗安身立命之地。
江一鷗年已八旬,武功高絕,一生仗義疏財,結交遍地,為靖州武林所尊崇。十年前便已退出江湖。深居簡出,貽養天年。
但門下五大弟子,連著一雙兒女,人才輩出,比之燕家的隨風扶柳山莊勝過不知多少。如當初的綠絳嶺等勢力,比之都有不足。絕對絕的是僅次於六大派的江湖二流實力。
這一天,倚劍山莊懸燈結采。香花鋪徑,全莊上下,都洋溢著一片喜氣。
原來今天是老莊主江一鷗八十四歲大壽之日。
這並不是正壽。可是俗話說得好,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請自己去。所以,相比來還甚是鄭重。
莊中筵上百桌,以倚劍山莊的地位,與江一鷗在靖州武林的聲望。自然是賀客盈門,賓朋滿座。
正午吉時將至。數百賀客早已抵到,許多人交過賀禮後,根據身份地位已經被請到了不同地方的席位上。
但江一鷗則還在焦急的等待著,他女兒、女婿還沒到。江一鷗五個親傳徒弟視作假子,還有一個親生兒子,卻只此一女,從小視同拱壁,父女之情深重,如女兒女婿不是遇到了什麼大事,兩天前就已是該到了的。江一鷗從昨日起就急得像熱鍋螞蟻,並派出了好幾撥人前去探望,最後一個回來的是昨兒下午,百多里外的女婿家並無變故。江一鷗那時候還很放心,現在,卻在廳中團團轉,額上汗珠滾滾,原本的談笑生風也變作了這時的濃眉深鎖,學人三緘其口,一託白髯,幾乎被捋斷。
洋溢的喜氣,已被這意外的情況沖刷得蕩然無存。
賓客中也有察覺不對的。
畢竟,江一鷗的女兒女婿在靖州武林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兩個外孫子一個外孫女,也是江湖上展露出頭角的少俠。是至親,吉時都不至,那跟定是有意外了。
這相當不尋常的,江一鷗大壽之日找麻煩,這不僅意味著對倚劍山莊的蔑視,更是對江一鷗本人的最大不敬。
其中一個錦衣中年,行近三元幫幫主身側,皺眉道:“這位仁兄,小弟曾有聽聞……”
三元幫幫主額頭立刻就滲出了汗水,拭了拭頭上汗,低聲道:“這事可不能亂說,真要是被河東那位給……大禍臨頭了……”
“可前段時候趙劍南……沒在家……”
吉時終於到了。
江一鷗女兒女婿一家還是沒見人影——
只見總管呂嶽,匆匆奔入廳來,先向江一鷗行了一禮,然後對倚劍山莊現任莊主江飛鵬道:
“啟稟莊主,莊外有一隊人馬求見?”
“既來前來祝賀的客人,何須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