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營外圍的部落首領和常備軍千騎萬騎長,神經質的發出刺耳的尖叫。
想要整個營地不潰散,處在最外圍漢軍兵鋒下的他們,就必須堅挺的頂住這第一波衝鋒。
“嗖嗖……”
前列的河東精騎射出了手中的弓弩,“噗通……”激射立刻奪取了成片胡騎的性命。
胡騎們則只能忍受著箭弩的襲殺,無法還擊。他們的弓箭現在已經全都報廢了。
“殺——”
撞擊臨近了。胡騎們也在叫嗥著揮舞著彎刀、棒槌,但雙方的速度相差的實在有些遠。
河東騎兵揮動武器擊出去的力量遠勝過自己的對手。
祝振國衝殺在第一線,他記得自己旁邊不遠就是祝平川。但是衝殺開始後很快就不見祝平川的身影了。
祝振國透穿了第一波撞來的胡騎,海闊天空。眼前豁然一亮。沒有了自己人的束縛,他只感覺整個戰場到處都是縫隙,供自己盡情的穿插其中。
“衝,給我衝……”大吼喝叫,祝振國心中的豪情隨著這一聲大吼猛烈的迸發出來。功名但在馬上取,自己這麼快就做上隊率的位置,絕不是因為受六哥的照顧——
部隊已被拋在了身後,祝振國卻不想降低速度來等他們,自持不俗的武功。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先一步闖進第二波胡騎中開路,如此對身後的手下也是一種照顧。
戰意已經憋滿,渾身勁力一觸待發,就等著胡騎。
“殺啊——”
“為了長生天……”
一個個身著灰褐色皮甲身材粗壯的胡人出現在祝振國的眼前。這是一場有著決定意義的對戰,胡人們清楚作戰失敗的後果。所以他們也拼勁全力的廝殺,拼盡全力的來阻截。
但是,衝鋒中的河東精騎,是不可阻擋的。
祝振國攥緊的長槍筆直前挺,內力直透槍尖,紅色的長纓,賓士中的駿馬。
槍尖刺入胸膛。鮮血飛濺中被挑的胡人悽慘的叫吼著,還用兩隻手去抓緊槍頭……
祝振國策馬毫無停留,槍尖上挺著一具屍體,就這麼直接突進了胡騎群中。擋者披靡。三個陸續上前阻攔的胡人騎兵沒一個能扛得住衝刺中的巨力,接手的瞬間就被撞落馬下。
單槍匹馬,卻如同熱刀切黃油,將迎面殺來的上百胡騎一切兩半。
“走——”
揮舞著加料的長槍。祝振國又接連砸倒兩個隨在那一夥兒胡騎身後的胡騎士兵,馬速開始減緩。將槍尖上的屍體甩出,祝振國卻感覺著這速度依舊可比戰馬平時衝刺的巔峰。
迎面的胡騎繼續殺到。他沒理由避退,“跟我衝上……”
長槍抖成了朵朵迷眼的槍花,馭馬迎上,兩眼裡閃爍的全是血腥的殺戮。而這,只是戰場上諸多相同一幕中的之一。
“跟我來——”祝彪大聲呼喊著,飄揚的大旗永遠挺立在大軍的最前方。
沸水潑雪一樣掃蕩著攔在前面的胡騎。長槍上飈飛出的一道道罡煞之氣,就是那最最鋒利的精刃,所過之處哧濺的鮮血如瀑布樣飛濺。
腸子、肝臟,就像開膛破肚的豬下水一樣嘩啦啦的從胡騎人馬體內流出,讓人捂都捂不住。
胡漢之戰的戰爭是兩個民族間的戰爭,生與死,激烈程度遠勝於祝彪與中山軍的廝殺,與唐王軍的廝殺,與太子軍的廝殺。
胡騎就是明知道死,在戰局未定的時候他們大部分的人也會堅持。尤其這一戰的意思還是那樣的重大。所以,祝彪現在帶兵就是在衝殺,優勢是打胡人了一個措手不及,打胡人一個兵力分散。而不是擊潰其軍後,趕著胡騎衝亂胡騎自己的大部隊,河東軍在後只是一路掩殺。
胡騎是在節節抵抗——
如果此刻河東軍的對手換是中原軍隊,祝彪已經能宣佈勝利的喜訊了。但面對胡騎卻決不可大意疏忽,不能給他們一丁點的時間、機會,否則胡營後方凝聚起的隊伍就能讓戰局重新變回平勢。
這個時空北隅六國與胡狄兩族間的戰爭,殘酷性遠超過其他三隅,也遠超過地球。因為胡狄兩族的前身,因為塞北草原的遊牧民族,萬年來給中原文明帶來的威脅遠超過西隅、東隅和南隅蠻族。
如果要尋找一個參照物,那就是十字軍與薩拉丁的碰撞,就是地球基督文明與伊斯蘭文明最初碰撞,嘭濺起的那幾百年宗教血花。
祝彪帶引著親兵,作為全軍的先導,直向著胡營中心的王帳殺去。
出頭的櫞子先爛,撞陣的勇士先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