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放在旗戰馬側面,被雨水淋溼的旗面緊緊地束裹在旗杆上。為了能以最快度行進,這支騎兵的統軍將領顯然是把面子和規矩全都抹下裝進兜裡了!
被一群親兵拱衛在中間,戴著斗笠,披著蓑衣,人臉不見,只有那身上閃亮的明光鎧才能表明他高上的身份!
當然了,從此人胯下那匹青sè駿馬,以及得勝鉤上掛著的亮銀槍,熟悉漢軍軍中事故的人也都可以輕易的猜出這人姓甚名誰!
北漢河東軍統帥,欽命上軍將軍——祝彪!
“大帥回城啦……”
“大帥回城啦……”
“快稟報將軍府——”河東郡城北門守將急聲對親兵道。
上萬jing騎魚龍而入,大軍徑直奔城內軍營,熱湯熱飯,乾淨的衣服都已經預備好,祝彪則領著親衛直接到了家中。
“彪兒,彪………”祝母、單玉屏、宋瀅竹乃至宋雁南和祝強生,府裡頭住著的人都在等候著祝彪的回來。
局勢變幻太快太令人頭眩了,上個月還是漢軍大反攻,這個月胡騎就已經殺到了北平城下。河西以及安州一路的血腥,數十萬人的殺戮。五萬胡騎在北漢再度犯下了滔天罪孽。如此罪惡相比起羅明江畔三萬平州軍的覆沒和雲崢的大敗言,反而全被遮掩住了。
這個時候北漢再沒有什麼比一路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的胡騎更招人恨,更招人咒罵的東西了。
衝入漢境的烏維馱部,做的不僅僅是戰爭,而更多是殺戮、破壞,胡騎一路南下的過程,鋪墊的就是數以萬計的北漢百姓的xing命,他們的馬蹄下賓士的是一條用血肉鋪就的路!
從得到訊息以來。祝彪的臉sè始終冷冰冰的。數十萬百姓的死難給他所帶來的震撼遠比當初三十萬北征大軍覆沒來的更深,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世抗戰時期的中國,百姓都是一樣的苦難!
“兒子今夜會在家裡安頓一晚,明個清晨就出兵。”
“只萬騎,不會太少了些?”
嘴角一挑。祝彪算作笑了笑。“已經足夠了。回兵的不僅是我這一支,河西、羅州都有兵馬轉回。北平城內也有三兩萬人,雲崢大敗也存有三兩萬,胡狗只是五萬騎,現在連五萬都不足,殺之足夠。”
宋雁南看著祝彪沒話,但祝彪耳朵裡響的有他傳音入密的聲音。“胡狗殺孽滔天,不當為人子。如要軍前效力,願從不辭!”
難得宋雁南主動向祝彪話,但祝彪也只是一笑拒絕。
宋雁南武功高強。但戰場上真就多一個少一個他沒啥兩樣。
直到回到院子看到了孩子,祝彪臉上才多了一絲暖意。晚上祝彪跟單玉屏就那樣靜靜的依偎在一起,一直沉甸甸像堵住了似的心口,才感覺輕鬆了小一些。
數十萬條人命。烏維馱該是知道胡人沒可能佔據北漢疆土的,他要下這樣做。比在戰爭中屠城更喪心病狂。
決不能饒了他——
靠在祝彪懷裡,單玉屏眉頭不由得皺起,祝彪抓的她疼。不過她這時是不會叫聲的,只是靜靜地靠在祝彪懷裡。
“駕,駕駕……”第二天,天剛一放亮,軍營裡就響起了人馬嘶鳴聲,等到天sè完全亮白,冒著已減弱了的小雨,上萬jing騎策馬奔出了河東郡城,直往南!
北平城內,滿城氣壓死一般沉寂,人人心頭都像壓了一座山一樣。安州的雨水已經停了,宮裡的地面上早已被清掃的乾乾淨淨,只有殿宇上的琉璃瓦盞時不時的還有一滴晶瑩的水珠落下。
含元殿內。上頭高座著新王姬昀,下面伏地跪著數十名武大臣。堂堂一國之都,竟被人打到了城外,丟人,丟死人了。更別胡騎南下這一路上犯下的筆筆血債,是罄竹難書!
“啪!”一聲脆響,太尉府的奏摺被姬昀隨一丟扔在麒麟案上,在寂靜的殿堂內顯的如此鳴亮。
接了宮女捧過的參湯呷了一口,姬昀輕輕把碗放在案上。做了一年多的君王,現在的姬昀比起當初,已經完全是兩個人了。
中國有句古話是怎麼的?移養體,居養氣。白了就是大權在握威風了!
姬昀就是這樣的。現在的他已經有了一國君王的範兒,不管這種氣度是不是他故意表露在外面的。
“河東的兵馬會比羅州回的更快?這是何道理?難道平北將軍敢不盡心嗎?”
“大王誤會了。臣奏請水師移至琵琶灘,是因為上將軍用兵神速,非常人可比也,河東兵馬會較羅州騎兵早到一步。絕無指責平北將軍勤王不利。”蔡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