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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腦子裡以為的,在唐王夏王人馬抵到之後,就開始輪刀子開片砍人了。可事實上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在唐王夏王人馬抵到火焰山的差不多時間,浩浩蕩蕩。一行兩千人之多的朝廷人馬也抵到了目的地。祝彪曾潛過去看了一眼,小心肝嚇得噗噗直跳。
一眼望去三十人只多不少的先天宗師啊,直接超過了他的心理承受底線。再有數不清的80+、90+、100,中央政府的底蘊,絕不是唐王、夏王這些就藩王十來年的諸侯們可比的。
然後祝彪才知道,輪‘刀子’開片是有,可輪起的刀子全是嘴皮子功夫。唐王夏王一方,附屬西夏、西涼;與朝廷一方,附屬秦、犬戎;以及道德宮、雷音寺兩地的組合,三方勢力。可以說是代表了當今天下三股最強力量——
朝廷、反王、江湖。先就確定下了彼此間的最基本份額。餘下的才是實力爭勝負,並留給其餘各方勢力的甜頭。
在這場博弈中,夏王具有話語權,是因為他擁有西涼、西夏的勢,唐王具有話語權,是因為夏王在戰場上要借他的勢。同樣,朝廷是因為有秦國、犬戎的影響力,只有道德宮、雷音寺,才是因為他們具有真正的強大實力。擁有往天下任何一地投送頂級高手與人爭雄的力量!
但是,這裡終究是西隅。西夏、西秦、西涼、羌族、犬戎,五方几十萬人馬逡巡在火焰山,這裡終究不是高手對決的江湖——
道德宮、雷音寺的實力固然強悍。也強悍不過幾十萬的兵馬。一切全靠拳頭說話是行不通的,那樣彼此的損失會太大,太大。所以,事情的解決還是要靠談判。一場錙銖必較的談判。
所以祝彪現在悠閒輕鬆了。
東邊,天地的東邊。
也是在這八月裡,北隅聯軍、滄海軍、東隅齊魯聯軍。隅外列水部落,百五十萬大軍覆蕩高麗,破其都金城,執高麗王族百人,臣工數百人,共計千人斬於城下。
高麗國滅!
列水部落在高麗國的遺產上分得了大大一塊肥肉,金兀可建立列水國,稱王但卻並沒臣服於齊國,更沒臣服於魯國。唐王對此不置一詞,清楚瞭解列水部落來龍去脈的東隅各方勢力,除了各自在心底安噴列水部落走了狗屎的天大運氣,短短几年就成就一方霸主,對此也全都無話可說。
齊國還依舊是東隅的頭牌,但已經不再是東隅的霸主了。
高麗人的這一次挑戰,實際上已經贏得了對齊魯兩國戰爭的勝利。他們之所以失敗,實際是敗給了以中原大周皇朝為軸心的天下秩序。
齊軍大營。
鎮國公田勝看著手中沒有留款,沒有掌印的信,臉上露出了不可抑制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唐王允了,唐王允了!”
臉上紅光赤霞,胸口氣機極盛,渾然間田勝變得就與往日不同了。謙遜褪去,一股霸氣在他身上湧現。
“來人,於本公把書信交給鄒先生、趙都督、燕都督……”
幾封書信一呵而就。田勝豪氣的大手一揮——
五日後,返回齊國的大軍已經行到了齊國北境邊關。之前寄出的書信已經一封接著一封轉來了回信,而同時轉來的也有齊國功勳重臣,前太子太傅鄒潤病逝的訊息。
田勝極佳的心情遭了一打擊。半響感慨嘆息一聲,說著:“先生於國有定鼎之功,這時去世,本公不勝難受,你去告訴夫人,備下厚禮,送去丞相府邸!”
田勝身前之人正容說著:“諾,臣這就去辦!”
“慢!”田勝似乎想到了什麼,手拍椅背,再向這人說著:“將本公書房的那幅四君子圖送去,先生生前最喜歡這圖,就隨之入葬吧!”
這人再應一聲,告辭出去。
等到田勝帶領大軍轉回到距離齊國都城五十里外的巢郡時,原本規模一般般的鎮國公府已經重新煥然一新,一座華麗奢侈的國公府拔地而起。作為當今齊王的親叔叔,也是齊國宗室第一重臣,國之柱石,一些巴結永遠是快捷附會的。
何況這也是齊王的意思。給自己叔叔修一座好華麗好華麗的宅邸,內中蘊含的意義,也就不言而喻了。
田勝在已經竣工的國公府大殿正式接見了軍中諸將,在一片鐘鼎磐罄箏笛交鳴的奏樂聲中,眾將拜見。宛然覲見君王的小朝廷一個。
田勝左右四顧,見眾多袍服面孔,恭謹、諛奉,忠誠,寵驚,羨慕,雀躍,顏色不同,實在是看不出有多少人忠心耿耿,又有多少人懷有異心。
自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