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
雪小了很多,儘管依然寒氣逼人,但行路覓食是不成問題了,男子沿途搜尋,找到了不少野菜和田鼠,不經意抬眼一看,居然還發現幾顆被冰裹住的樹果,他連忙摘下來揣進了兜裡,想著一會兒捂熱了正好回去給女兒吃。
念頭才起,身後就有人軟軟地喚道:“爹爹。”
男子一驚,立馬回過頭去,只見女兒俏生生地站在雪地裡,腳下的布鞋溼了半邊,顯然已經跟了他很久了,他趕緊迎上去為她擋住漫天風雪,然後凝著臉問道:“很晚了,你不睡覺跟出來做什麼?”
“我怕山裡有狼,爹爹不安全。”
聞言,男子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不怕,天氣這麼冷,狼都躲在窩裡呢。”
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望向他身後那片燈火闌珊的山谷,輕聲道:“爹爹,我們要上那裡去嗎?”
“嗯,爹先去看看,回頭再來接你們。”
這裡已經是西夷的地界了,即便山谷裡有人居住也不一定會對他們友善,他得去打探一下,不能貿然帶著她們母女涉險。
年幼的女兒並不懂他的顧慮,只是天真地問道:“我睡不著,可以跟爹爹一起去嗎?”
“不可以。”男子十分嚴肅地看著她,“你幫爹爹把這些東西拿回去,然後乖乖地等著爹爹回來,好不好?”
“好。”女兒沒有吵鬧,聽話地接過了東西,扭頭便往回走。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地動山搖,所有的景物都開始扭曲,她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兜裡的果子零零碎碎地滾落四處,她顧不及去撿,轉身就去找父親,豈料只看到一片漆黑,遠處沒有山谷也沒有火光,只有淒冷孤絕的山崖。
搖搖欲墜中,父親猛地撲過來抓住了她的手。
“爹爹——”
嶽凌兮從噩夢中驚醒,驀然坐起身來,腹部旋即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忍不住低吟出聲,背後立時伸來一雙大掌,圈住嬌軀並覆上了她的傷口。
“兮兮?”
嶽凌兮疼得汗如雨下,臉很快就沒了血色,隨即癱軟在楚襄懷中,楚襄唯恐她傷口裂開,一手摟著她一手迅速掀開了寢衣,蜿蜒的疤痕上果然有點點殷紅滲出,他當下就沉了臉,喚來書凝去請軍醫,誰知嶽凌兮竟不肯。
“陛下,我不看大夫……”
她用盡渾身力氣往他懷裡縮,情緒失控,不願見人,楚襄從未見她這般執拗過,一時又怕她掙扎起來再次扯到傷口,只好收回了命令,然後摟著她低聲安撫。
“好,不看大夫,那讓我看看可好?”
嶽凌兮仍是埋著頭,身體抖得厲害,卻在楚襄的撫摸下漸漸卸下了那股拗勁,楚襄旋即將她放平,然後仔細地檢視了傷口的情況。
還好,只是輕微撕裂。
他讓書凝拿來藥水和紗布,準備給她重新上藥,她不管不顧地抓住他的手,顫抖卻堅定地說:“陛下,我要見陳秋實。”
楚襄瞧見她眸中那一抹水光,心頭驀然鈍痛不已。
“好,我答應你。”
當天下午,陳秋實被召來了楚府。
從牢裡出來不過幾天,他的精氣神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在整齊的衣裝打扮之下倒沒有那麼明顯了,不知情的人看來只會以為是憔悴了些,根本想不到是經歷了牢獄之災。
嶽凌兮就是那個不知情的人。
如今她心裡想的全是那張從紀事樓裡找來的文書,上面的迷題只有陳秋實可以為她解答,所以他一進書房她便站了起來,若不是楚襄坐在邊上強制性地攥著她的手,她恐怕會直接衝過去。
陳秋實並不知道書桌下二人的拉扯,遠遠地跪在了地上,肅謹的神色中透著一絲顫慄:“下官……見過陛下和修儀。”
開頭的兩個字讓楚襄眼底的冷色稍去了些,略一揚唇,道:“平身。”
“謝陛下。”
陳秋實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身子骨似乎比初見時差了很多,嶽凌兮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前任知州是不是被人謀殺的?他與岳家的案子又有何牽扯?”
陳秋實略顯木然地看了看嶽凌兮,道:“修儀猜得不錯,他確實被人所害,只因當初他也參與了謀害岳家一案,所以才慘遭滅口。”
嶽凌兮的身體驟然變得緊繃,甚至有些無法自抑。
“你為何知道這些?”
“因為我當年偷聽到他們講話。”陳秋實微微垂首,將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