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有位名將,臂有千斤之力,肌肉虯結,血脈僨張,想必就是如此。”
楚襄瞬時僵了,只覺她在自己下腹放了一把火,順著血液一路燒至四肢百骸,燒得他口乾舌燥,渾身發燙,連呼吸都帶著熾熱的溫度,還來不及把她的手撥開,某處忽然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動,在輕薄貼身的絲衣上頂起了明顯的弧度,硬得猶如剛淬鍊出水的寶劍。
嶽凌兮毫無察覺,以為他不吭聲是對她的話不滿意,於是繼續搜尋著腦海中的楚語小詞庫,半晌才道:“是我失言,區區一位武將又如何能與陛下相提並論?陛下身形肥碩,英姿勃發……”
這盆冷水澆得猝不及防,令楚襄瞬間清醒過來,旋即箍緊了她的雙肩,俊臉俯低,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嶽凌兮,肥碩是形容豬的。”
連名帶姓地叫她,應是非常生氣。
嶽凌兮無聲愣住,腦子飛速運轉了幾秒,忽然明白自己又口誤了,於是老老實實認錯:“我錯了,是健碩才對。”
楚襄冷冷一哼。
“陛下別生氣,我不看也不說了。”嶽凌兮主動替他攏好絲衣,又把束帶繫緊,一舉一動甚是貼心,楚襄冷睇著她,氣才順了一些又聽見她道,“陛下先把衣服穿好,彆著涼了,等會兒還有許多摺子要批。”
敢情她不是關心他,是怕這些政務沒人處理!
傷人,實在是傷人。
登基七年,他一直以勤政愛民自居,今日卻有點想撂挑子了。
嶽凌兮見他黑著個臉不出聲,不禁有些疑惑,遂貼近了身體輕喚道:“陛下?”
她不動不要緊,一動剛好碰到了某個昂然挺立的小傢伙,戳得小腹生疼,她皺著眉頭朝下看去,還沒弄清楚是什麼東西,突然就被楚襄強行扳正了腦袋,她只好再度問道:“怎麼了,陛下?”
楚襄的臉色已經難以形容:“不是要朕看摺子?”
“哦,在這裡。”
嶽凌兮拿出方才看到的那本奏摺,翻開並遞到了楚襄手上,他一目十行地掃過,隨後啪地一聲扔回了御案上。
“就讓他鬼哭狼嚎去吧,朕現在沒空理會他。”
提到正事楚襄是不會捎帶個人情緒的,如此反應實是因為南疆總督又大開獅口,這種無底洞朝廷又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填?把銀子用在比較緊急的夏汛上才是正確的選擇,嶽凌兮亦知這番道理,卻不緊不慢地說:“我有辦法解決南疆百姓的飲水問題,陛下可否先聽我一言?”
楚襄揚眉,見她有大開闊論之意,轉手拉她入座,道:“說來聽聽。”
“我知道朝廷早就運送了一大批可供濾水的特製陶罐過去,分發到各家各戶之後,因為太過貧窮,百姓又都轉手賣出了,然後再換人去領,幾個月後,他們既沒喝上乾淨的水也沒有過上富足的生活,一切都還是原樣,而朝廷花的銀子也變得毫無用處,所以群臣都提出了反對意見,改善南疆的計劃便就此中止了,我說的可對,陛下?”
楚襄頷首:“是這樣。”
他是一國之君,縱使再憐憫那些受苦的百姓也要顧全大局,楚國不是僅有一個南疆,國庫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權衡,向來都是帝王術中最關鍵的一環。
“陛下的難處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讓朝廷再支出那麼大一筆錢。”嶽凌兮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語氣分外篤定,“只需要在南疆建幾座陶窯,顧當地百姓為工,這樣既能為其提供收入又可普及陶器的使用,如此一來,飲水自然也就不成問題了。”
聞言,楚襄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才抬起頭來,目中沉芒點點,皆是不加掩飾的讚賞。
“南疆百姓應感謝你。”
嶽凌兮輕搖螓首,道:“我在藏書閣翻閱典籍的時候見到了相似的事例,只不過是套用其解決方法罷了。”
她並非謙虛,是因為她明白紙上得來終是淺,等到了實踐躬行之時還會有許多困難出現,楚襄剛才考慮半天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如果說這世上誰能排除萬難將此事貫徹實施到底,除了他,再無第二個人。
他是她最堅固的後盾,亦是她獨一無二的陛下。
二十三、
在宮裡待的日子長了,嶽凌兮漸漸也混了個臉熟,無論是哪殿哪司的人見著她都會尊稱一聲夜修儀,她通常都只是點頭而過,態度比較冷淡,今天來到御膳房卻難得多說了幾句話。
“庖長,東西熬好了嗎?”
被喚的那人立刻抹了抹手從黃琉璃瓦房裡出來了,哈著腰回道:“已經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