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看穿了,他準會吃不了兜著走。
路路通從這場暴風雨開始到結束一直待在仰光號甲板上,他在船艙裡一會兒也坐不住;他爬到桅杆頂上,弄得船員們大為驚奇,他靈巧得象個活猴子,什麼事都插手幫忙。他還一再地向船長、領班和水手提出各種問題。別人看見這個小夥子毫無耐性,都忍不往要笑起來。可是路路通一定要問清楚這場暴風雨還會繼續多久。別人叫他去看晴雨表,可是晴雨表上的水銀柱一點也沒有上升的意思。路路通抓住睛雨表搖了一陣,水銀柱依然不動。不論是搖晃或是咒罵都沒能使這個無辜的晴雨表屈服。
風浪終於平息了。11月4號這一天海上情況有了好轉。海風變得溫順了,路路通的臉也象天氣一樣開始晴朗了。大桅帆和小桅帆也可以升起來了,仰光號又重新以飛快的速度前進。但是,失去的時間已經無法追回了。現在必須另想辦法,因為仰光號要到6號早晨五點鐘才能望見陸地,而斐利亞·福克的旅程表上寫的卻是5號到達。而他六號才到,也就是遲了二十四小時,到橫濱去的船是一定趕不上了。
六點正,引水員上了仰光號,他準備上艦橋領仰光號穿過航道,直到香港港口。
路路通急著想問問這個人,去橫濱的船是否已經離開了香港。但是他又不敢問,他想頂好還是保留一點希望一直到香港再說。他把自己的煩惱對費克斯說了,費克斯這個老狐狸想安慰他一番,說福克先生毫無問題會等下一班船去橫濱的。可是他沒想到這句話會氣得路路通大發雷霆。
雖然路路通怕去詢問引水員,可是福克先生翻了翻自己的《旅行指南》之後,卻若無其事地問引水員可知道什麼時候從香港有船開往橫濱。
“明天早上漲潮的時候。”引水員說。
“噢!”福克先生“噢”了一聲,不過臉上一點驚奇的表情也沒有。
路路通這時也在旁邊,他簡直高興得想擁抱這位引水員。可是費克斯卻恨不得馬上把這個人掐死。
“這條船叫什麼名字?”福克先生問。
“卡爾納蒂克。”引水員說。
“這條船不是應該在昨天開嗎?”
“是的,先生。但是船上有個鍋爐需要修理,所以就改在明天開了。”
“謝謝您。”福克先生說。說完這句話,他就踱著方步走下仰光號客廳去了。
這時路路通趕快上去,緊緊地握著這個引水員的手,一面說:
“引水員,您這個人真太好了!”
不用說,這個引水員一輩子也不會明白為什麼他回答了這幾句話竟會博得這樣熱情的感激。
一聲哨響,引水員走上了艦橋。他領著仰光號從這條擁擠著各種木船、汽艇、漁船以及其他船隻的香港航道中穿行。
11月6日下午一點鐘,仰光號靠了碼頭,旅客們紛紛下船。
應該承認,這種意外的情況對於福克先生是特別有利的,如果卡爾納蒂克號不是要修理鍋爐的話,它在11月5號就已經開走了。那麼,要去日本的旅客就只好再等八天坐下一班船了。不錯,福克先生是遲到了二十四小時,但這次耽擱還不至於嚴重地影響他下一階段的旅行計劃。
實際上,由橫濱橫渡太平洋到舊金山去的客船是和香港去日本的客船銜接著的。橫濱的船不可能在香港的船未到達之前就開往舊金山。顯然,橫濱開船的時間也會相應地向後順延二十四小時。但是這二十四小時的耽擱,關係並不大,因為在橫渡太平洋的二十二天航行中,是很容易把這二十四小時的損失找回來的。
斐利亞·福克先生從倫敦出發這三十五天以來,除了這二十四小時以外,都是按計劃完成的。
卡爾納蒂克號要到明天早上五點鐘才開。福克先生還可以有十六小時來辦一些自己的事情,也就是說替艾娥達夫人找那位親戚。一下了船,福克先生就讓艾娥達夫人挽著自己的胳臂,一同向一抬雙人轎子走去,福克先生問轎伕有什麼好旅館。轎伕告訴他說有一個俱樂部大飯店。他們便坐上了雙人轎。路路通在後面跟著,二十分鐘之後,他們就到了俱樂部大飯店。
福克先生替艾娥達夫人訂了一套房間,並且叫人為她預備了一切她所需要的東西。然後他對艾娥達夫人說他馬上去找她那位親戚,找到了就把艾娥達夫人留在香港請那位親戚照顧她。同時他吩咐路路通在他回來之前不要離開俱樂部大飯店,以免艾娥達夫人一個人沒人照顧。
福克先生讓人引他到了交易所。那裡人們總不會不知道這位香港富商尊貴的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