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的黑色,更像是在黑色的泥漿裡打了個滾的顏色。我一想到剛才我是在這樣的腐肉裡被包覆被擠壓,心裡就頓時一陣噁心。在我跳上去之後,我明知道剪刀可能沒什麼用,但是還是將剪刀一下子刺到了魃兩根鎖骨之間,咽喉下方的那個凹槽處。
觸感僵硬,這我早有預料。但是卻因為本身是個堅硬的凹槽的關係,也的確讓我這一下好像爬樹一般有了借力點,此刻這傢伙正在試圖轉頭去咬死秦不空,它暴露在我面前的最大的可以被攻擊的地方,就是下顎骨和脖子之間的那個關節處,而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隨著它轉頭的動作,哪裡的肌膚會張弛有度地變幻,這說明起碼這個位置的面板是軟的。或許它和肚子上的面板一樣,尖利的東西刺不穿,但未必連割也割不破,這世界上哪裡會有不可摧毀的東西。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抓住剪刀的手往下使勁,將我的身子往高處更送上去半尺,我想也沒想,一下子揮舞著右手的彎刀,將刀刃口子朝外,那是我前幾天專門為了今日之戰而打磨開刃的。非常鋒利。本來這一刀割過去,手上就使的是巧力,用力過猛,就成了砍,用力過輕,就無法接觸對方。而更多的則是帶著強烈的報復性,只是單純得想要讓魃受到傷害,感到痛苦而已。
可是不曾料想,這一刀下去,竟然深深在它的咽喉處,割開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瞬間就從口子裡冒出一陣滾滾黑煙,我猝不及防,還吸入了一口,除了腐臭味和臭雞蛋味之外,還伴隨著一股強烈的粉塵感,讓我在吸入的一瞬間就感覺到頭腦發熱,口乾舌燥,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在沙漠裡行走了很長時間的人,筋疲力盡,飢渴交加,而我的臉上也好像是脫水了一樣,立刻變得乾燥也疼痛了起來。
但是我這一刀。雖然未必是致命的,但是說明我湊巧找到了它的弱點,它一下子就開始劇烈地掙扎了起來,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它竟然開始驚慌的跺著自己的獨腳,而抓住松子腦袋高高提起的手也一下子鬆開了,伸手去捂住了被我割傷的那道傷口。松子掉落在了地上,從摔下來的樣子看,身體還是軟的。我顧不得許多,就朝著趴在魃背上的秦不空大聲說,它的喉嚨是軟肋,攻擊那兒!
但是談何容易,因為魃的手已經捂住了傷口,秦不空此刻若是攻擊,只能夠刺到硬邦邦的手背而已。我必須得想個辦法將它的手引開才行,於是這個時候,我低頭看到這傢伙鼓起來的大肚子,於是我故技重施。將掛住魃鎖骨的手鬆開,任由我的身子從半空中墜下,下墜的時候我迅速調整了角度和刀身的方向,隨著我下墜的力量,將刀刃適度地抵在了魃的肚子上。
嘩啦啦一聲,我不願太多去回想當時的那個場景。因為實在太過噁心,魃的肚子被我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幾乎貫穿了它整個肚子,然後從裡面流出很多黏糊糊有黑漆漆,各種形狀還翻著泡沫的黑色漿汁來,光是看就足以讓人作嘔。況且我鼻子裡還充斥著那樣的味道,在掉落在地上的時候,我還因為踩到這樣的漿汁而滑到,沾了我一身都是。
我的臉上劇痛難忍,就連呼吸都伴隨著那種極度乾燥後口中上火的氣味,此刻如果誰給我一杯水喝。我恐怕會給他跪下做牛做馬。可很顯然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在我劃破了魃的肚子之後,它不得不伸手來捂住肚子,伴隨著嘴裡那斷了舌頭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它踉踉蹌蹌地身體一歪,原本就只有一隻腳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然後側倒在了地上。
我迅速從那些黑色的漿汁中爬了出來,魃的這一摔倒,讓秦不空也跟著摔了一跤。我不懷疑秦不空的勇猛,但是畢竟他是個老人,而且剛才已經纏鬥了很久,就連我這樣身強力壯的人都未必消耗得了這麼多體力。就更加不提他了,趁著魃的手被我引誘開,我立刻一個側滾到了魃的下巴附近,然後對秦不空喊道,秦不空!使勁拉它的頭髮,露出脖子!
秦不空會意,然後點點頭,伸手就把金剛橛丟給了我,然後他將騰出來的另一隻手也抓住了魃的頭髮,就好似馭馬一般使勁的拉,直到將魃的腦袋從我的角度看來高高拉起,冒著黑煙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噴著一些分不清是煙霧還是液體的東西。我接住了金剛橛,然後傾斜我的身體,一邊腳下發力,一邊用我肩膀傾斜下壓的力量合在一起,就將金剛橛狠狠地刺進了先前被我割開的、魃脖子上的傷口之中,然後死死抵住。
這個過程我具體不記得到底多久,對於我來說,就好像十年一樣漫長。直到魃的叫聲變弱,身體也不再掙扎抽動,很快它身上原本散發著黑煙的樣子消失了,只留下了乾癟的軀體,好像一塊長長的樹根一樣,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