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顆樹樁的樹幹。
桌子右側有三張床,以及好幾個看起來還算完好的防水揹包,上面佈滿了灰塵,角落中散落著空罐頭盒,從垮塌的模樣來看,原本應該是堆得很整齊的,也許是帳篷破洞之後,風吹進來,吹倒了罐頭盒。
那三張床最下方墊的是鐵樹葉,然後是乾草和樹枝,應該都是用來隔潮的。往上才是睡袋。閻剛上前,蹲在那睡袋跟前道:“睡袋是英國產的,這種材質的睡袋到現在英國好幾家公司都在生產,上面沒有商標,但我用過類似的,應該是英國的一家半軍工企業生產的,那些罐頭都是斯帕姆,也就是世棒午餐肉,大部分生產日期看不清楚,唯獨看見其中一罐的生產日期是1987年,旁邊的水果罐頭時間也是。”
刑術看著周圍:“這麼說,建立這個營地的人,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來這裡的?”
閻剛拿著那罐頭盒道:“差不多,但是留下來的其他生活用品不多,那張簡易的桌子上面,有墨水留下來點痕跡,看樣子是有墨水在這裡打翻了,其他的就沒什麼發現了,這裡的人走的時候,好像並不匆忙。”
“不一定。”刑術搖頭,指著那睡袋,“如果走得不匆忙,他們為什麼不帶走睡袋呢?你想想看,我們現在從外面來到這裡,都要走好幾天,更不要說交通根本比不上現在的上世紀八十年代了,他們要撤離,不可能不帶睡袋,另外,這個隊伍中肯定有類似研究人員之類的人存在,而且是個工作非常認真負責的人。”
譚通立即問:“怎麼說?”
閻剛指著桌子道:“刑術的意思是那桌子上墨跡吧?”
“對,是墨跡。”刑術上前,摸著那桌子上已經滲透進去的墨跡道,“1987年,已經有膝上型電腦了,但是並不普及,大多數人對這東西都很陌生,即便在國外也是這樣,我想這個研究人員依然採取的是使用鋼筆記錄的方式,我之所以說他認真,是因為在那個年代,特別是國外,辦公的時候大家更喜歡採用不用墨水的圓珠筆,也就是當時所稱的原子筆,隨身攜帶鋼筆,一直使用鋼筆的人,都是對工作謹慎認真,認為不使用鋼筆就有損身份的人,我想,這個營地中肯定有一個人,有著與其他人不一樣的背景,有著高學歷,並且脾氣古怪。”
譚通在一側看著刑術認真分析的模樣,隨後道:“你能把分析這些的心思,放一半在女人的身上,也不至於落到現在的這個地……”那個“步”字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譚通就看到閻剛正瞪著自己,立即轉身朝著帳篷外走去,裝作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刑術站在那,裝作沒有聽到譚通的話,但譚通的那句話,卻讓他突然間意識到,白天幾個小時的攀爬,並沒有讓他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如果有人提到那件事,提起那個人,他還是會感覺到難受。
他意識到,這很危險,過於執著的感情會影響自己的判斷,自己的判斷失誤,更會導致其他同伴遭受明明可以避開的意外。
譚通走出帳篷的那一刻,腳下踩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他俯身一看,隨後拔出匕首將陷在地上的一枚生鏽的彈殼撬了起來,湊近看著:“這下有意思了,當年這群人來的時候還帶了槍,還是制式步槍的。”
“槍”字出口的時候,閻剛已經立即走到了譚通的跟前,將那枚彈殼拿了過去,仔細看著:“是7。62毫米的子彈,ak系列的步槍都是用這種子彈,五六半、五六沖和八一式也都用,所以說不準他們帶的是什麼槍,彈殼底部的工廠代號和年份代號也看不清楚。”
譚通搖頭:“就算看清楚也沒什麼用,這種根本就查不到源頭,不過我覺得挺可怕的,竟然帶槍進來,而且還是在1987年,綜合帳篷裡面的其他東西,這支隊伍應該是境外來的。”
“那可不一定。”刑術搖頭,正說著,就看到白仲政提著一個還算完好的帆布包走進來,扔在地上。
刑術問:“什麼東西?”
“另外兩個帳篷中各有兩張床,但都沒有睡袋,加上中間的這個帳篷,由此推測出,這個營地裡面住了7個人,其中3個人也許是外籍人士,其他4個應該是中國人,因為那個年代,普通中國人哪兒來的睡袋呀?”白仲政說著,蹲下開啟那揹包,從其中翻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都是爛了的日用品,毛巾、牙膏、牙刷,男士內褲,還有一雙手套。
譚通拿著那煙膏:“喲,芳草牙膏呢,安徽產的,當年的名牌呀。”
白仲政又摸出一塊手錶:“這裡還有一塊手錶,沒有損傷,只是生鏽了。”
刑術拿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