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眷的席位,約有數百人,入席後,耳語往來,攀扯交談,不一時就熱鬧起來。
臨光侯呂嬃的席位在下方右上處,距呂后的座位不過三丈,眼見得自家姐姐攜那少女落座,目光微微一動,那張英氣的面龐卻無甚表情,慢慢又移開了視線——太后的心思,有時候就連她這個親妹妹也看不大明白,莫若靜靜觀之。
倒是那胡陵侯呂嘉有些坐不住,眼睛幾乎吊起來,怒哼一聲,向他父親道:“這女子是給太后灌了什麼迷魂藥了,竟這般寵幸於她?爹,你說會不會是那霍二郎的計策?”說著,向對面看一眼。
霍笙和他繼兄張信並一幫宗親勳貴子弟坐在一處,他今日著一身勁裝,身姿端正,肩背筆直,望之如昭昭日月,自有一種英武神俊的氣概。
呂嘉看一眼,眼中妒忌得要噴出火來,又哼一聲。
酈侯呂臺呸他一口:“你要死?敢對太后不敬!管那女子有什麼本事,太后既寵她,自有太后的道理,由得你置喙!”
酈侯是呂后的侄兒,呂嘉之父,雖號稱淡泊於身,不慕名利,但素來是個外寬內忌之人,又是呂氏一門的當家人,故而呂嘉霸王一樣的人,到他面前也不得不夾緊了尾巴,被罵了也只是擰了擰眉,不敢反駁。
呂臺又道:“那霍家一門的事,你有沒有讓那霍二郎知道?”
呂嘉搖頭:“沒敢。”
他要是真捅出來了,那霍二郎還不當即宰了他,這也是當初他趁著霍笙不在的時候才敢對霍家人下手的緣故。
呂臺恨聲道:“你怎麼就昏了頭幹出這樣的事!捂著不讓人知也就罷了,為何又偏偏拿到那女娃面前去說?”
呂嘉神色變了幾變,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當時太后剛剛滅了趙王一家,呂氏風頭正盛,他也是吃準了那少女不敢告訴霍笙,又存著挑撥他兄妹二人的心思,一時也未細想,就把這事說了出去,誰知那女子竟會得了太后的眼,從一介草民躍為翁主之尊?
思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