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她抬眼望了一下花隔,幾個侍女都候在外面,倒是不怕有什麼事。
“太后讓我過來看看,翁主準備得如何了?”呂徹垂眼看向阿練,淡聲道。
鬼扯什麼呢?呂后又不缺傳話的人,犯得著讓他過來?
阿練這樣想,也抬起頭來看他,卻見呂徹神色嚴肅,那張因瘦削而顯出幾分陰鬱的臉上並無一絲玩笑之意,又有些疑惑了。
她道:“已經差不多了,隨時可以過去。”見呂徹沒有要走的意思,阿練所受的教養也不好讓她直接趕人,只好站著閒扯兩句,“上次季中郎將的事,多謝大人了。”
少女的聲音清凌凌的,像是碎冰敲在玉碗裡,語調有些冷,卻很動聽。
“不謝。”呂徹看著她,眼神柔和了些。
然而阿練還是覺得有些不適,微微垂下了頭,不願與他對視。髮髻上的步搖穗子隨她動作輕輕擺動,在燈火照耀下泛著細碎的光。
她因為赴宴,臉上敷了一層香粉,暈開了就是漂亮的瓷粉色,擋也擋不住那種獨屬於青春年華的澄透肌膚。舞衣是輕薄的,海棠色衫裙,敞領的樣式,腰封將纖腰勒得細細的,愈發襯出圓圓的胸部,那裡已經漸漸豐潤起來了。露在外面的肌膚也是晶瑩而酥嫩,像是未融的雪。
沉默得有些久了,阿練下意識地去看他,卻見對方正盯著自己,目光有些放肆。她正要發怒,呂徹卻慢慢往後退去,仍舊盯著她,聲音微沉地道:“您穿得太少了,翁主。”
說著又上下打量她一眼,彷彿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
阿練的火就憋在那裡,發也發不出來。
恰在這時,侍女來請她,阿練就直接繞過了呂徹往外走。小女郎的影子在他身上一晃而過,有少女的體香和著淡淡的脂粉香縈繞在鼻端,呂徹輕嗅一下,也轉過身,慢慢跟了上去。
兩個人一道出現在未央宮的正殿,阿練沒想到真是呂后讓他去叫她的,一時間心中有些驚奇。不過呂徹倒未再搭理她,自回了席位上。
其實兩人一出現,幾乎就在一瞬間吸引住了眾人的視線,那沛侯自是姿容出眾,又有一種悍勇之氣,等閒人不敢直視的,那小翁主卻是端莊華貴,靈韻天成,眉眼間又有親和,站在一處很自然地就消減了沛侯身上的那一等血煞氣,讓人只覺得兩者般配得緊。
然而也只是看客這般想想,畢竟那兩人彼此間的冷淡氣氛一望即知,顯然是並不相熟。
等到樂聲響起,席上眾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在小翁主身上了。這盤鼓舞難度極高,乃是由臂力出眾之人將盤鼓高舉過頭頂,舞者於鼓上起舞,以舞步敲奏出鼓聲。
只見一人持鼓半蹲,小翁主抬起腳,輕盈地借力而上,穩穩地躍到另一人頭頂的鼓上。
盤鼓共十五面,但見樂昌翁主長袖揮舞,小巧的舞鞋點在鼓面,節奏又穩又快,身姿輕盈靈活得不可思議。十五張盤鼓間旋轉跨越,每一個鼓點都能與樂師所奏的對上。因她在高處,眾人仰觀,除了那飛旋折翹的衣袖外,裙襬舞動時便能看見那雙筆直而有力的腿,纖纖的,美到極致。
她唇角彷彿天然帶著笑,偶爾長袖半掩面,就只瞥得見那雙美眸,比天上的星子還亮。
恰樂聲停止,持鼓人猛然起身,小翁主借力一跳,在半空做了個飛旋的動作,落下來時纖腰微折,青蔥一般的手指伸出,彷彿是個邀請的動作,正對著霍笙。
後者端起酒杯,飲了一口,也看著她,幽暗的眼眸裡有她讀不懂的神色。
阿練慢慢從盤鼓上下來,對著呂后微一福身:“臣女獻醜了。”
呂后卻很高興,讚道:“樂昌跳得好啊!”
那龜茲公主也起身,向阿練道:“翁主姿容絕美,舞藝也是超群,今日見了翁主風采,方知大漢人傑地靈,屬臣真心拜服!”
阿練忙道:“公主過譽了。”一面回到自己的座位。
宴後,賓主盡歡,阿練尋了個空隙去找霍笙。
兩人走出正殿,霍笙送她回住處。
阿練道:“哥哥覺得我今晚跳得怎麼樣?”她晶亮的眸子看著霍笙,期待著對方的評價。
“嗯,很好。”細細的腰,纖纖的腿,跳得那麼美,那麼勾人,不該給這麼多人看的,他想。
阿練又打斷了他的思緒,她道:“我先開始是想讓你看看的,喊一個侍女去叫你,不知道為什麼你沒有過來,是那個侍女沒有去叫你嗎?”
他說叫了,只是恰好太后讓呂徹去看她。
說到此處,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