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世明瞭,霍笙也就想明白了霍郯當初那樣做的動機。他父親之所以明明白白地告訴霍笙阿練與他並非兄妹,就是擔心阿練跟他扯上關係,被宮裡發現,畢竟霍笙與呂后關係密切。只是誰都沒有料到,呂后發現阿練之後不僅沒有殺她,還將她封為翁主。
而霍郯沒有直接告訴霍笙阿練就是戚夫人的女兒,大概也是怕他會傷害阿練。至於要求他不要告訴別人就更好理解了,霍郯畢竟曾是大長公主的夫婿,即便是後來改名隱居,但若是讓別人知道他為了一個並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女捨棄了妻兒,豈非令人懷疑?
“哥哥……”阿練輕聲喚道。
霍笙撫著她頭髮的手一僵,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怎麼?”
阿練在他懷中道:“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滅門的仇人是呂嘉。他死的時候我還高興了很久,只是沒有想到後來……”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他死了我就沒有辦法查探阿爹的下落了,哥哥,怎麼辦?”
霍笙的聲音也有些悶悶的:“會找到的,或許等到局勢平定,他就回來了。”
他說著,將阿練的臉捧起,低下頭去吻她。刻意地用了些力道,帶著些攻擊的意味,將她的嘴唇和舌尖都吮咬得有些發麻。
親了許久,讓她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霍笙把臉埋在她頸窩,輕聲道:“有個人要見你,可能一會兒就到了。”
阿練摸了摸自己有些紅腫的嘴唇,捶他一下:“你怎麼不早說啊,我現在這樣子怎麼見人?”
霍笙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外間果然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有侍從在外面傳話。
阿練跟霍笙分開,理了下鬢髮,端正地跪坐好。
來人推開了半掩的門,進來。
阿練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一時間又驚又喜,竟沒有反應過來。等霍笙輕輕捏了一下她的右手,才連忙起身下榻,走到來人近前,細細打量他。
“渠大哥怎會在此處?”
來人身量高大,面容英武,正是昔日為了保護阿練被一眾賊匪擊暈在街市上的渠讓。
那時阿練為霍笙所救,兩人後來也曾返回渠讓暈倒的街市上去找他,只是毫無蹤跡,也只得放棄。
時隔一載有餘,渠讓似乎與昔日分別時的模樣大不相同,周身上下似乎沒有了那種身為食客寄人籬下的寒傖氣息,仍舊是一身常衣,但卻有一種氣度從身上散發出來,從阿練的角度看來,渠讓似乎比從前跟隨在她阿爹身邊時更具英武氣概了。
霍笙知道渠讓來見阿練不光是為敘舊,似乎還有別的話要說,於是也起身下榻,將地方讓給他們,道:“故人相聚,想必有許多話要說,你們聊,我在外候著。”
等霍笙出去,阿練請渠讓坐下:“當日渠大哥護衛之恩,我一直謹記心中,且兄長受我連累,下落不明,我心裡一直愧疚難安。不過今日相見,兄長風采更勝往昔,似乎另有奇遇?”
渠讓微笑點頭:“說來話長,那時我為人所救,後來因緣巧合之下到了代王的軍中,慢慢地升為王爺的近衛。”
“原來是這樣。”阿練目光真誠地看向他,讚道,“兄長為人忠勇,武藝高強,代王又有識人之明,想來兄長日後定有一番更大的作為,我真為兄長高興。”
如今的局勢晦暗不明,高祖的兒子就只剩下了代王劉恆和淮南王劉長兩個,然而朝政卻牢牢把持在呂氏的手上。代王遠在北地,卻也不是不憂心的,於是派他來長安打探訊息。
然而少女看著他的目光是那樣真誠,語氣裡的歡欣和讚賞更是發自肺腑,渠讓想到了自己接下來要告訴她的事,一時間喉頭竟有些滯澀,說不出話來。
半晌後,渠讓艱難道:“女君,某此次前來長安,是有要事相告。”
阿練見他神色鄭重,遂收斂了笑容,安靜聆聽。
……
霍笙看見門開啟,阿練走了出來,渠讓跟在後面。
她的臉色很白,身子搖搖欲墜,茫茫然,落在眼前的一處虛空。
霍笙心裡一跳,上前扶住她,關切道:“怎麼了?”
阿練搖搖頭,勉強笑了一下,掙開他:“沒事。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霍笙沒作聲,看著她在侍女的陪伴下走出了酒肆,眉頭微皺,目光轉向身後的渠讓。
阿練回到宮中,面色仍是不好,侍女道:“翁主可是身體不適?要不要請御醫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