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驚駭的神情問我:“小遠,你說什麼?”
我不想四叔竟然有這麼大的反應,我同樣疑惑地望著他,然後試探著問:“四叔,你也見過?”
四叔緩緩地點點頭頭,然後重新坐下來,但是他的臉色很難看,他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總之出了好一會兒的神,然後才開口說道:“我們周家的確是出過這樣的事的,當時你也看見了,我們本以為當時你還小不可能記得住,想不到你竟然想起來了。”
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於是問四叔:“那我當時是多大了?”
四叔說:“還不到兩歲。”
還不到兩歲,那現在的確是不大可能記住那時候的事,這個影像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竟然被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來了。
我問:“兩歲的時候我見到屍體也不害怕嗎?”
四叔說:“當然怕,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把你嚇成那樣,我想你現在多半根本想不起來,因為這件事,直到你十歲之前你的記性都不好,許多事情不出半個月就會忘記,直到後來你爺爺給你請來了一個師傅,為你求了一枚摸金符之後才漸漸好轉。所以你自己也能感覺到,許多童年時候,特別是十歲之前的事,你能記起來的很少,幾乎大多數都已經忘記了。”
我想想小時候的事,果真除了十歲之後的事,再往前的都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而且就像時間上有一個斷層一樣,原來竟是我小時候被這樣的腐屍給嚇到過的緣故。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我突然之間能夠想起兩歲時候見到的這一張模糊的腐屍臉,完全是因為被嚇得太過,以至於這張臉深深地,如同一個烙印一樣印在了腦海當中。
四叔接著說:“你當時可把你大家給嚇壞了,我們喊你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整整折騰了一天都是這樣,送到醫院裡也絲毫沒有起色。最後在醫院到了凌晨兩點,你突然就大哭大鬧了起來,一直哭鬧了大半夜,再後來除了記憶上會有一些問題之外,整個人基本上都沒事了,所以從那之後你才一直和你爺爺住在一起。
說來也奇怪,你大哭大鬧的時候誰都哄不住,唯獨你爺爺一抱你你就不哭了,後來回到家也是這樣,連你父親都哄不住,最後也只得讓你和你爺爺住在一起,一直就到了你爺爺去世。”
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整個家族裡都瞞著我也是為我好,我於是又問四叔:“那具腐屍是怎麼出現在周家的?”
可是當我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四叔就不說話了,他拿出一支菸點燃了猛吸了幾口,馬上一根菸就已經見底,最後他沉著聲音說:“我們也不知道。”
四叔的這個樣子讓我無從分辨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話,但是他的模樣看上去很頹唐,像是提起了什麼傷心事一樣,見四叔這樣,我於是便不敢再問下去了,生怕扯出什麼讓四叔崩潰的隱秘來。
然後我聽到四叔說:“那天本來是我帶著你在院子裡玩,可因為我一時貪坐沒看住你,誰知道你跑到內牆裡的院子裡去了,而且才進去就看見了那具腐屍朝你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別說當時你才兩歲,就算一個成年人見到這場景估計也被嚇暈死過去。所以這件事我一直覺得很愧疚,如果當時我看緊你一些,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我害了整個周家!”
我從來不知道四叔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在責怪自己,於是我坐到他旁邊安慰他說:“四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不用自責,而且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
四叔說:“如果你當時出什麼事,那麼整個周家就是真完了,幸好你福大命大挺了過來,現在你可知道我的心情,你父親去世,你一個人跟著我在洛陽,我生怕再發生與當年一樣的事,你再有個什麼閃失,我如何對得起你父親和爺爺。”
我望著四叔,四叔是真害怕,而且我已經聽出了他的畫外音,他是在以這樣委婉的方式勸我留在洛陽,不要去日喀則。
可是日喀則我一定要去,但是看到四叔這樣子我的確很不忍,因為父親不在了之後,四叔一直都是把我當成親生兒子來對待的。
我只能說:“四叔,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的。”
四叔看著我,良久都沒說話,他早已經知道我的決心,只是還是想盡最後的力讓我留下來而已,雖然他也知道毫無效果。
於是四叔問我:“你準備和什麼人去,要不我帶上幾個能幹的夥計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我始終不放心。”
四叔竟然要舍下這邊的盤口給你我去西藏!四叔這邊的盤口我心知肚